薩安沒有回答。
全知之書又開始在腦海中喋喋不休著宣泄著它的不滿，用連綿不斷的廢話闡釋著它對守夜人的厭惡，轟炸著作為唯一聽眾的薩安的神經————“我聞到了什麼？！又是守夜人的臭味。”它尖叫著，“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味道，它們在中古時期的信仰之躍（2ce.3751）前就存在了，誒勒斯（是全知之書亦稱為誒勒斯的秘寶的創造者）就在那場戰役中......”煉金聖手誒勒斯死於信仰之躍戰役，被戰爭中作為中立陣營的幽冥聖殿的守夜機構以研究生死禁術為由，拖走了。
“哦.......這看起來是你的東西，學徒，這上麵有你身上的味道。”當法師聽到這句話時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盡管他沒想到守夜人的嗅覺如此敏銳。然而對方完全沒有察覺到石塊上的任何異常————這一點並不出乎他的所料。
如果不是全知之書在薩安描述完特征，以及他的感受後發出的驚歎聲，他大概也不會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石塊來自於妖精女王Echo的神殿的供奉祭壇，盡管極為不完整，但仍舊繼承了祭壇上用來儲存貢品的微弱的空間屬性。
它可以儲存生命，因為其中蘊含的半獨立空間與外界環境相似，時間流速相同。然而就與其他的普通儲物空間一樣，祭壇石的空間中漆黑無光，實際上並不適宜生物在其中生存。
“但自從妖精女王Echo神隕以來，艾格或者意譯的回聲神殿封閉，祭壇石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最後全知之書總結道，“如今看來哪怕是一小塊殘骸，仍舊異常珍貴。”
“你能不能想辦法把它弄到手？”然後古書試探性的問道。
“也許。”那天晚上法師淡淡的答道，然後他將手中的燭台放下，“不過阿基裏斯應該已經將祭壇碎石扔出去了吧————我告訴他，那上麵的‘N’形符文是盧恩符文中的‘H（哈格爾）’，通常為擁有‘自然崩解’的象征負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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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到底是不是盧恩符文，誰知道呢。也許隻是祭壇上圖騰的一部分也說不定。
在迎麵吹來的冷風中，薩安近乎於漫不經心的想到。他看著守夜人，他在說完話之後便低下頭仔細觀察著手中的石塊，粗糙的指肚反複在灰白色的殘骸表麵的圖案上摩擦著，“這是盧恩符文？”半響後他抬起頭問道。
“那是我的東西。”微微往下拉了一下兜帽，薩安麵無表情的說道。蒼白的天空的顏色越來越淺，他能夠看見遠方鍾樓高聳的穹頂上冰晶一樣的明亮的反光愈發黯淡。
離宵禁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我知道那是你，不過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守夜人往前伸了伸手露出手心的東西，示意了一下，“就當是對我這個老人拾金不昧的獎勵———你是法師學徒嗎？”
“毫無疑問，我穿著學徒袍。”
薩安的回答非常微妙，然後他在守夜人的反駁下，用一種緩慢而無感情的聲音說道，“這是第二個問題了，現在，把東西給我。”
沉默了半響，然後守夜人掂了掂手中的石塊，一臉微笑，那在褶皺上漫延開來的波紋讓他的麵貌看起來就像是從地底爬上來的複生者，“老人家我的腿不好了。”他的聲音嘶啞，“你自己來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