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冠軍侯過謙了，老夫也不過就是個修書匠罷了……
雒陽之行太過匆忙，搭救之恩尚未來得及答謝，冠軍侯請坐，老夫以茶代酒，敬冠軍侯一杯。”
說罷，老者直接就舉起了麵前的茶杯，徐言見狀也不再推諉，倒上一杯清茶和老者相對而飲，接著又和老者對古文經學進行了簡單的交流。
麵對老者提出的問題，徐言雖不能對答如流，但偶爾也能提出一兩個獨特見解，態度也是極為謙和，不經意間已是讓老者對他好感倍增。
眼看時機已經差不多，徐言也不再耽擱，當即便開門見山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先生之學，融貫古今，在下此次前來便是想請先生開派教學，造福天下學子，不知先生，可願出仕？”
“冠軍侯的好意，老夫心領了，老夫一介閑散布衣，終究是習慣不了官海沉浮。
待到和蔡大家一起修補完這卷《漢紀》，老夫便打算回鄉歸隱，屆時還望冠軍侯能夠應允。”
老者拒絕的如此果斷，徐言並未感到意外。
畢竟在他的記憶裏，老者本就是個一心隻為專研學術的文學大家，唯一的幾次出仕也都是被逼無奈。
不過，徐言既然敢來，肯定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既然靠嘴不行，那就隻能利誘。
“在下聽聞，先生早年曾客耕東萊，門徒近千，想必先生也不願一生所寫就此埋沒。
先生若能出山傳教，在下願用此物，助先生自成一派，青史留名。”
說話間，徐言直接從懷裏取出一本提前裝訂成冊的《春秋左氏傳》放在老者麵前。而老者也是來了興趣，一邊輕輕翻閱，一邊問道。
“除了裝訂所用的紙張比那些世家藏書好上不少以外，內容和原著一字不差，冠軍侯此舉，是為何意？”
“先生應該知道，大漢百姓目不識丁者比比皆是。
究其緣由，皆因現存於世的古文經學，世家大族就占了八成，而且這些藏書隻有家族子弟才能學習專研，即使對外出售，價格也是極高。
就拿此書來說，尋常百姓即便縮衣節食一整年，也買不到一卷竹簡抄錄的《春秋左氏傳》，裝訂成冊的紙製書籍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不過，在下卻有辦法批量產出，並且穩定在每月裝訂成冊一千本！
請先生設想一下，倘若一本經典著作隻需要幾錢或是十幾錢就能買到，流傳至今的百家學說和先生的一生積累，是不是都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傳遍大漢的每一個角落？
此等造福於民的偉大壯舉，先生作為千古第一人，是不是該流芳百世？”
連續兩問直接問得老者啞口無言，心裏則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徐言見狀也不再多言，端起茶杯就自飲了起來。
片刻之後，老者似乎已經有了決定，當即便起身來到徐言身前，一臉莊重的躬身行禮道。
“冠軍侯雄才偉略，心係蒼生，鄭玄自愧不如，若能為天下學子略盡綿薄，鄭玄願憑冠軍侯差遣。”
快速上前將鄭玄扶起，徐言嘴角一撇不由得鬆了一口，心裏則早已樂開了花。
變成公敵又如何，一招釜底抽薪直接讓你們無人可用，到時候看你們拿什麼來群起而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