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將軍的意思——”
“末將聽馬將軍安排。”
馬浮雲歎了一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叔叔是怎麼想的？或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我接過話說：“如果沒有馮誌成插手，他們義軍或許可以攻下徐州城，但是時局無時無刻不在變化，我們應該隨機應變。或是我們真的沒有你叔叔想得那麼遠。”
沉默一會兒我又說：“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叔叔可能是想借此鏟除異己——”
“龍小天，不許你這樣說我叔叔——他不是這樣的人。”馬浮雲打斷我的話。
“每個人都會變的。”我不自主地歎道。
“我馬浮雲不會變，難道你龍小天會變？”
我苦笑道：“我龍小天以前一直在流雲寺裏從未出過寺門，隻知道坐禪看書，即使一隻螞蟻都沒有踩死過，現在呢，自出寺門後，我是一個十足的儈子手，我的雙手已經沾滿鮮血——浮雲，你說我變還沒變？”
“你沒有變，我認為你始終沒有變，因為你有一顆執著的心，善良的心，你的目的隻有一個那是為了天下人太平。”
我心中一陣悸動，將馬浮雲攬在懷裏。
馬浮雲沒有掙紮，隻是補充一句說：“你還有一顆博愛的心。”
這時遠處大約五十裏外冒起火光，一會兒火光衝天而起。
“好大的火啊？那不是邳縣縣城方向麼”馬浮雲忽地站起來，跑向坑外。
我笑了笑說：“放心吧，城中的義軍已經全部撤退？”
馬浮雲狐疑地看了看我說：“龍將軍，是你放的火？”
我搖頭說：“我不會分身之術。”
不知什麼時候起，雨住了，風卻很大，若想邳縣縣城保留一間完整的屋子，看來已是不可能的了，好在城內的百姓早在義軍占領之前就逃走了，可是他們從此無家可歸，這怨誰呢？
“走吧——”
“去哪裏？”
“找龍姐姐呀。”馬浮雲出人意料地沒有堅持去徐州，“我知道找不到龍姐姐，你不會真正開心的。”
“找到你我就很開心啦。”我說這話時內心中十分勉強，“你沒事就好。”
我沒說肉麻的話。找到馬浮雲純粹是誤打誤撞，原以為找到了馬浮雲我就高興，沒想到我還是開心不起來，可能是因為小龍女不在身邊的緣故，馬浮雲說得沒錯。但是換過來，假若我先找到的是小龍女，而沒有找到馬浮雲，我相信那時我同樣開心不起來。
遠處邳縣縣城方向的火越燒越大，火光幾乎遮住半邊天。
“龍將軍，如果你沒意見，我想??——”
“我知道，我也不會扔下那百十騎兵的，你估摸他們在哪裏？”
“向西南一百七、八十裏，在一處山嶺裏。”
“現在就去？”
“我一刻也不想等。”
石坑外栓有四匹馬，馬浮雲將馬匹韁繩綁在一起，躍上其中一匹馬，我叫住她說：“等一會兒。”
我在石坑避雨處拔了幾抱幹草，蓋到那些屍體上，然後將篝火撥開，可惜洞裏不甚透風，一會兒火就熄滅，算啦，就讓他們自行腐爛臭到不能再臭為止吧。
天馬已經等在路邊，我躍上天馬，與馬浮雲並轡而行，伸手對馬浮雲說：“到我的馬上吧。”
馬浮雲拒絕道：“現在我的身體已經差不多複原，此時天黑，還是小心趕路。”
我並沒有讓天馬揚蹄，而是慢慢地摸黑前行，馬浮雲坐下的馬匹是普通的馬，我擔心路濕，馬蹄容易打滑。
時間過得真快，不一會兒天就亮了，雖是陰沉不晴，但是空氣十分清爽，並不沉悶。
由於走了近半夜，我擔心馬浮雲身體吃不消，於是找到一處幹淨地方下馬小憩。
“馬將軍，你還不知道吧，南宮雪已經回來了。”
“她在哪裏？”
“在畫裏？”
“什麼？”馬浮雲嚇得差點跳起來。
“真的在畫裏，她受傷流血太多，我暫時將她安放在畫裏，讓她修養一段時間。”
“龍將軍，你這是打趣我？”
我笑而不答，隻是伸手憑空一抓，《迷魂畫》就出現在我手裏，我打開畫軸，畫麵上一層迷蒙之色。
我將畫送到馬浮雲麵前，不一會兒，畫麵上的迷蒙的霧氣消失，映入眼前的是一座日月潭，潭中的魚兒自由自在地遊弋，看得馬浮雲目瞪口呆，隨後畫麵轉到竹林，再到吊腳樓，可是找遍吊腳樓的房間都沒有發現南宮雪和龍小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