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浮雲如果沒有回到邳縣,至少已經在外麵五天了,這五天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
我必須先趕回邳縣,了解馬浮雲是否回城。
終於在天黑前,我來到邳縣城外,離開天馬,任它自去,反正我隨時需要天馬隨時會來到我的身邊,我根本不擔憂它的去向。
前麵就是我上次進城時的豁口,已經過去一天一夜,豁口仍然沒有修補,看來義軍真的不將此地作為防守之地,他們的目的就是攻下徐州城,可是即使攻下徐州城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難道僅僅是為了擴大影響,這代價也太大了,他們應該繼續向中小城鎮運動,進一步壯大自己的實力。
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九裏山以西的部隊絕不會參加這場愚蠢的行動。
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邳縣城內燈火寥落,看來大部分部隊已經離開,隻是城中依舊肮髒不堪,有時我聽到義軍駐地的喧嘩聲和病痛之中的呻吟聲,偶爾有二、三十人的巡邏隊通過,我避開他們,徑直向縣衙跑過去。
此時雨仍是淅淅瀝瀝地下著,天色黑蒙蒙的,三丈外分辨不出人影。
如果這時敵人偷襲進來,城內有多少人將會死多少人,他們的警惕性實在太差了,根本起不到警戒作用。
衙門口吊著幾隻昏黃的燈籠,隨著夜風搖曳,光線很暗,遠不像三天前我所見到的那樣燈火輝煌,門口廊下站著十七、八個人,其中有人已經站著打瞌睡,我輕輕佯咳幾聲,大大方方地走過去。
直到我走到他們的麵前,他們才警覺地問:“誰?”
“我,龍小天,馬嘉頭領的部下。”
“原來是龍將軍,有事麼?”
“我找馬嘉頭領,有要事稟報。”
“馬頭領已經帶著隊伍直奔徐州城,衙內隻有冷天成冷頭領留守。”
我心一驚,忙問道:“義軍什麼時候向徐州城開拔的?”
“前天三更。”
我略一盤算,如果行軍順利,義軍在昨天傍晚到達徐州城下,說不定今天是他們正式攻城的日子,以五、六萬人與敵軍近二十萬人作戰,無異於以卵擊石,雖我不敢說這十幾支義軍混編的隊伍為烏合之眾,但我私自下以為他們實在比烏合之眾好不了多少,何況他們還是攻城?
若想這隊伍真正有戰鬥力,除了要經過加強訓練外,還需他們頭領同心協力、擰成一股繩。
誰都知道筷子一根一根地折很容易折斷,但是十根筷子捆在一起就不容易折斷。
道理非常淺顯,但是卻不容易使人真正領悟。
“我要立即見冷天成冷頭領,請你立即通報。”
不一會兒,冷天成出來,遠遠看見我,忙招呼道:“龍兄弟,快進來,讓你久等了。”
我頗為感動,在義軍隊伍中,我第一次受到如此熱忱接待。
“冷頭領,馬浮雲馬將軍回來過麼?”
“沒有啊。”
我心一沉,又問道:“冷頭領,你確信?”
“馬嘉馬頭領曾經再三拜托我要關注他侄女馬浮雲的下落,我讓城門口的士兵一見到馬將軍,就讓他們報告我,但是三天來根本沒有馬將軍的任何消息。”
我心一沉到底。
“龍將軍,冷某最是佩服你。快請坐,看茶。”
我忙擺手道:“冷頭領,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請冷頭領遇到馬浮雲時,讓她立即回到九裏山寨口。”
冷天成再三挽留,隻是我不肯逗留,還未走到衙門口我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忙對親自送我出來的冷天成說:“城中共有多少人馬?”
“隻有三千,龍將軍,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能戰鬥的人有多少?”
“一半,其餘大部在傷病之中。”
我大駭
“立即集合所有的部隊,如果我沒有猜錯,最遲不超過午夜,徐州的兵馬必來。”
冷天成躊躇一會兒說:“這——我奉命留守此地。”
我冷笑道:“敵軍既然連夜趕來,必是來勢洶洶,三千人馬肯定不是他們的敵手。”
我看了門外說道:“徐州方麵收縮兵力,並不是因為他們害怕義軍,而是他們已經有吃定義軍的把握,或許另有陰謀——至於這陰謀到底是什麼,目前不得而知。”
“哈哈——姓龍的,想走?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