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是她的初戀,是她最初和最深的心痛,就像她手腕上那個深藍色的刺青一樣,他早就深入了她的血肉。
“離婚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如果林惟凱知道浩浩不是他的孩子的話。”
“他早就知道。”她慢吞吞地說,“我已經告訴他了。”
他瞪著她。
“真的嗎?”他懷疑地問。
她點頭。
“那他怎麼說?有沒有提出離婚?”
“離婚是我提出的。他一直拖著,沒有答複。”
“他是什麼意思?”他悶聲問。
“我也不知道。結婚快兩年了,他仍然對我像一個謎,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坦白地說,“但他絕對是一個好丈夫。”
“如果給我機會,我也可以做你的好丈夫。”他語氣裏的嫉妒非常明顯。
“不,白淩霄,你可以做一個好情人,但做不了一個好丈夫。”她一針見血地說。
“為什麼?”他瞠目結舌。
因為你自私,因為你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這些話,梅若素沒有說出口,隻道:“這是我的感覺。”
“離婚時,她也這樣說。”他一臉挫敗,“看來我確實做得不夠好。”
杯子裏的咖啡已經涼了。她說:“時間不早了,我必須回去了。”
“是不是去接浩浩?我同你一塊兒去。”他跟著站起來。
走出了咖啡廳,白淩霄不理他的富康,執意要走路。
他們安步當車地走著,走在鬱鬱的晚風裏,走在繁星滿天的夜色中。依稀仿佛又回到了當年他偷偷愛戀與跟蹤她的歲月裏。
他歎了口氣,說:“什麼時候,你才能讓浩浩叫我一聲爸爸?”
“你不要太貪心。”她說。
“這是人之長情。”他有些急燥,“你難道願意看著我們父子長期分離?”
她低頭走路,不答。
“好吧,我不敢要求太多。隻要你答應以後每天下班後,讓我見浩浩一次。”
梅若素還在猶豫,已經到了王大媽家門口。
開了門,王大媽看見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心領神會地笑了一下,露出神秘的表情。
“浩浩,你看誰來了?”她回頭衝屋裏喊。
浩浩從屋裏跑出來,見到白淩霄,甜甜地叫:“叔叔好!”
白淩霄抱他起來,說:“浩浩,以後不要叫叔叔,叫爸爸,好不好?”
梅若素一聽,想從他懷裏搶過浩浩:“浩浩,別聽他亂講,到媽媽這裏來。”
浩浩卻抱緊白淩霄的脖子,賴著不肯鬆手。
他對林惟凱從來沒這般親昵過,難道真的是父子親情,血濃於水?
看著浩浩歡快的小臉,她心一軟,便答應了白淩霄先前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