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量子搖籃曲(1 / 2)

量子亂流撕扯著意識,我在時空間隙裏墜落成無數個自己。某個時空碎片裏五歲的我正攥著楚言的機械手指,而他穿著管理局製服蹲在沙坑前,胸牌標注的卻是【見習監察官13】。

\"這是記憶回廊的自我保護機製。\"成年楚言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抓緊神經虹橋,否則你會被二十年的時差撕碎。\"

我低頭看向手腕,由光譜編織的淡金色鎖鏈正連接著虛空中的某個坐標。鎖鏈突然繃緊,將我拽入一間純白病房——這裏的時間凍結在2003年暴雨夜,培養艙上的電子屏顯示著【胚胎XIII號:林夏\/楚言融合體】。

\"父親?\"我觸碰到艙壁的瞬間,量子鏡像轟然碎裂。真正的實驗室藏在鏡像背麵,數百個培養艙像蜂巢般排列,每個艙內都沉睡著不同年齡的我們。

楚言從陰影裏走出,機械心髒的裂痕滲出星芒:\"林博士發現情感光譜實質是高維生物的幼蟲形態,我們是他培育的抗體。\"

他揮手啟動全息投影,2001年的實驗日誌在空氣中燃燒:

【XIII號胚胎成功分裂為雙生子,但出現量子糾纏現象。將女性體記憶裁剪後投放社會,男性體改造成光譜武器。若未來發生繭房暴走,唯有兩者神經索重新融合...】

警報聲撕裂回憶,整個量子空間開始數據化崩解。我們交纏的神經索自動編織成逃生橋,卻在觸及出口時撞上持槍的陳叔。他手中的青銅匣已開啟,匣內旋轉的微型黑洞正吞噬著光譜鎖鏈。

\"該物歸原主了。\"陳叔撕下偽裝的皺紋,露出與楚言相似的金色瞳孔,\"初代監察官從來不是管理局的走狗。\"他將黑洞按進自己胸腔,整座記憶回廊突然倒轉。

楚言的童年浸泡在福爾馬林溶液裏。當我們跌入他記憶深處的純白房間時,最先侵蝕視覺的是滿地破碎的玻璃眼珠——每個瞳孔都倒映著不同年齡的我。

\"這是神經索的排斥反應。\"楚言用風衣裹住我顫抖的肩膀,他的機械心髒正在結晶化,\"記憶迷宮裏藏著七百二十道認知濾網,我們得在蘇離破解虹橋前...\"

慘綠色火焰突然吞噬走廊,火焰中浮現的竟是我在咖啡店打工的畫麵。陳叔的身影在火中扭曲變形,他手中的蜂蜜鬆餅裂變成監測儀陣列,每塊餅幹都在播放楚言被清洗記憶的片段。

\"別看!\"楚言捂住我眼睛,但那些畫麵已通過神經索直接刺入大腦:

**記憶脈衝1:2009年秋**

少年楚言被綁在光譜分離器上,蘇離將神經荊棘刺入他的枕葉。屏幕顯示著我的中考成績單,當我的名字閃爍時,他腦內的多巴胺光譜突然暴漲至危險值。

**記憶脈衝2:2018年冬**

暴風雪中的楚言跪在林博士屍體旁,手中槍械蒸發的不是硝煙,而是他自身的情感光譜。父親臨終前塞給他的不是懷表,而是我的胚胎培養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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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跌坐在記憶迷宮的十字回廊,四周鏡牆內封印著楚言不同階段的人生切片。右側鏡中的嬰兒正被植入翡翠神經索,左側鏡中的少年監察官在屠殺我其他克隆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