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玲低聲問我:“你們到底在弄什麼交易,神秘兮兮的。”
“別管那麼多啦。”
“你這個人呐……”
我扭頭看她:“我怎麼樣?”
華玲聲音低下去:“該說你是責任心還是控製欲呢?”
我苦笑著說:“隻是不想讓你多操心別的事而已,怎麼扯到控製欲了,我從來都不想當領頭的。”
更不用說什麼班長了。
華玲的臉很奇怪地抽搐了一下,我忽然發現四周的氣在嚴重震蕩。
她停下,轉身拉開書包。我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什麼事,一道白光就從她懷中躥出,先沿著路邊的垃圾桶轉了三圈,隨即就消失在報欄邊的花壇裏了。
“哇哇!”華玲大叫著把書包往我懷裏一塞,朝著花壇跑去。
我跟了幾步:“怎麼回事?”
“怪我,怪我……哇哇!出來呀!哇哇!”華玲順著花壇前後搜尋:“腦子真的是不好使了!一天都忘記喂它東西的說,小家夥肯定餓壞了。”
白歆去了老遠,看見我們沒動,又不耐煩地折返回來。“怎麼不走?”
我抱著書包朝華玲那邊擠擠眼,白歆看到這個情景,大致也明白了七八分,便抱手在一邊站著。芋頭湊上去和華玲一起招呼。
也許是芋頭聲音太令鼠討厭,也許是來回的腳步把它逼煩了,總之哇哇猛叫一聲,從芋頭腳邊衝出,又閃電般地往另一個方向射去。
華玲二話不說就往前追。
我回頭看看白歆,他無可奈何地隨我們繼續跟著華玲跑。
跑了不多遠的位置,哇哇陡然刹住,在一條小路的入口處又拚命地轉圈。華玲靜靜在旁邊蹲下,像促膝談心般跟它說著悄悄話。
走近以後才發現,哇哇繞著的那個圈,是一灘新鮮的血跡。
“我以前說過,它對帶著強烈鬥氣的血特別敏感,加上現在肚子又餓才這麼不聽話的。快跟蜀黍們道歉!”華玲慢慢把哇哇捧起來,像是自言自語地解釋著。
我鬆了一口氣,寢室就在前麵,最好別再節外生枝了。
“子陵,看那裏!”
芋頭按住我肩膀,我會意地朝他所示方向看去。路邊的石凳碎了一個角,大小碎粒飛濺到草叢,而斷麵的痕跡……我太熟悉了。
“這是房龍的拳法。”我喃喃地說:“還有他的內力。”
芋頭說:“原來房龍剛在這和人幹架了。”
華玲低頭:“難道,這是他剛流下來的血?”
我彎下腰,循著血跡噴灑的角度,慢慢往前走。石凳附近再沒有別的破壞,如果房龍的拳都沒有落空卻依然負傷的話,這顯然是個厲害角色。
小路往裏進三步,靠著光,很清楚能看到兩株向兩邊分折斷開的竹子。右邊的竹葉還掛在其他竹枝交錯而搭起的分叉上。
白歆也跟了上來,搖著頭:“劍氣削的吧,不過這人手法好糙。”
“怎麼好像又是刀?”我順著竹子往上摸,心中一凜。回頭看白歆,他大概跟我同時想到了這一點,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這不是常規的挑戰或者暗殺,房龍被兩個以上的人襲擊了。
出手、暴怒、受傷、僵持……
如果戰鬥在這裏便終結,並且房龍得勝,這片地方不會這麼齊整。
我抬頭,不遠處又有一抹血漬。
“華玲,你能讓哇哇順著這血的味道追下去嗎?”我看著她,焦點卻聚在煌鼠的雙眼上。
“嗯,沒問題。”華玲點頭。
“那你先回寢室吧,我等會把哇哇給你送上去。”
“開什麼玩笑。”華玲低頭用鼻尖劃著哇哇背上的毛:“我怎麼能離開它?”
我焦躁:“可是,現在情況很難預料會怎麼發展,待會萬一碰到狀況……”
“還說你沒有控製欲呢。”
我一下沒聽清:“啊?”
華玲歪歪頭:“你現在可不就把自己放到分配責任的位置上了嗎?”
我說:“那……怎麼樣?”
華玲說:“我的意思是,哇哇肯定不能離開我那麼遠。再說,它就隻聽我一個人的話。你也說情況不知會怎麼發展,萬一需要別的指令,到時你豈不抓瞎了。”
我沒說話,她又搶著說:“你真把我當累贅啊!”
芋頭摸著頭在一邊說:“他也不是這個意思。”
我有些語塞,她立刻捕捉到這反應,笑著拍拍我:“好啦,如果真的有危險,我答應你一定克服本能跑開就是了。我的輕功你也知道的,出不了力,提氣總可以吧。”
我無奈地歎氣:“好吧。”
趁著華玲低聲跟哇哇不知以什麼語言細語,我轉身朝白歆走去。
“看這情形,恐怕今晚是沒辦法幫你去找人了。”
白歆回答:“是啊,什麼事都擠到一堆了。”
“那你先回寢室吧。如果熄燈我們也還沒回的話,記得把窗子打開。管理員要問就說不知道幹嘛去了。”
“開什麼玩笑。”白歆傲氣地抬頭:“房龍的事我怎麼能袖手旁觀?我們還欠著一場呢。”
我笑了笑。其他話也不必說了。
華玲放開哇哇,吹了一聲口哨。
哇哇圍著腳下那灘血再轉了三四個圈,然後朝最新的發現的血跡跑去。
我們四個人收攝心神,跟著它一起踏向未知。
哇哇並不是以直線的方式追蹤血跡,雖然它具有分辨氣息的本能,卻畢竟難以處理過於複雜情況。所以我們常常不得不停下腳步,等著它在四處搜尋。
好在我們的路線始終沒有錯誤,從一條小路到另一個夾道,地上的血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少。
但更讓我擔心的是,房龍破壞的痕跡在50米以外就完全消失了。
經過足球場,哇哇腳步開始加快,我們跟著它從草皮的側麵繞過去。月亮在一棟外觀精致的三層小樓之後閃著柔和的魔光。
芋頭一拉我的袖子:“繞過這個體育館,不就是超能班的地盤嗎?”
我也在奇怪,房龍怎麼會跑到這來。
白歆在一邊聽到,禁不住說:“哦,他們就住這兒啊。”
我們站在體育館的後門處。再往前走,是一條由兩棟教學樓夾出的狹窄走道,超能班寢室就在對麵。
哇哇的速度一點沒降,繼續往裏衝。
芋頭似乎有點猶豫:“直接闖?”
我問:“你怕了?”
芋頭一挺胸:“當然沒有,我是在奇怪房龍好端端怎麼會跟他們結梁子?我怕有人在挑撥,讓我們做無謂的消耗。”
我說:“不管怎麼樣先跟到還有氣息的地方吧,也不一定就和他們有關。”
華玲在前麵喊:“你們還在磨蹭什麼?”
在我們這幾句對話的空檔,哇哇早跑得無影無蹤。等我們意識過來,隻看到轉角電光一閃。哇哇慘叫著被彈飛回來。
華玲驚呼著上前抱起哇哇,我們幾個男生忙趕過去。
超能班的操場比我一貫想像的要小一點,在南角的籃球架下麵聚著幾個人。我看見王勇驚奇地搓著手站在最前麵,然後也看見畢彥祖,然後看見趙慶.
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他們的手上無一例外都拿著各種兵刃。
王勇一瞧見我,居然二話不說就搶步上前,雙手突起在空中一拍,四五道電光激射而出。
芋頭衝得比我快,他躲過電光,短刀纏住王勇。我後退幾步再躍起,藍電射入腳底,冒出一股青煙。
其他幾個人瞅機會也都衝上來,但似乎詐唬成分大於攻擊。我抽刀在原地一揮,他們立刻圍成一個包圍圈,緩慢地來回走動,但都不輕易出手。
白歆向右橫移,護住華玲,並沒有搶著加入戰團。
王勇雖算是芋頭的手下敗將,但上次有輕敵的成分,這回交手則小心多了,完全不做正麵接觸。芋頭的刀不管碰到他哪裏,都會被電火花彈開。從芋頭表情來看,電量倒並不大。看來是把全身都鋪滿了能量,所以效果也分散了。
“電壯慫人膽吧!”芋頭罵。但王勇保持不聲不吭,總在伺機尋找芋頭動作的破綻,當然芋頭跳來跳去也很難抓到。
兩個人纏鬥幾十招,無果,分開。
我一直盯著畢彥祖,想看他什麼時機會出手,他目光也鎖在我身上,始終沒有離開過。
王勇將電力收回到體內,頭發直直豎起以後再自然垂下。其餘人紛紛退到他的身邊。
白歆驚異地朝他們身後不起眼的宿舍樓吹了聲口哨,然後低低地跟我說:“看來他們好像跟你關係不太好啊。”
我沒有回答,隻是盯著對麵用諷刺的口氣說:“跟你介紹一下,麵前這位是超能班的班長畢彥祖,他的能力好像是用意念鎖定,旁邊那個黑的叫王勇,他的能力你也看到了,再旁邊那個叫趙慶,他的能力是火。其餘幾個不清楚。”
他們身邊那幾個人眼神中露出憤憤的神色,被王勇揮手攔住。
畢彥祖若無其事地說:“你們這麼晚跑過來打算幹嘛?”
“我正要問你……”芋頭要回答,被我也揮手攔住。
懷疑的笑容浮上畢彥祖變形的臉。"你想要什麼?"他含蓄地說。
我換了個輕鬆的口氣:“我正奇怪呢,超能班這邊又不是禁區,為什麼我們一進來,你們就急著要動手。”
王勇冷笑了一聲:“誰讓你們先放老鼠咬我們的。”
“胡說!”華玲怒叱:“沒我的命令,它絕對不會主動攻擊任何人,肯定是你們先動手的。”
芋頭有點不太明白我現在穩住他們的意思,什麼都沒說。
我來回走了幾步,拚命借機朝他們身後看。
但隻能看見一團漆黑,幾個超能班成員沉默地阻擋著我的視線。
畢彥祖舒了口氣:“就算剛是誤會好了吧。要是你們沒什麼正經事,趕緊回去算了。我們班委有自己班級的事要商量。”
白歆聳聳肩,在一邊插嘴道:“商量什麼?商量讓你們剛才反應過頭的那些人嗎?”
王勇質問:“你說什麼?!”
白歆取笑道:“我們剛出現那會你們那個慌亂勁喲,真是有夠搞笑的。好像是直到看清楚我們幾個人的樣子,才裝作鎮定下來。”
芋頭終於沉不住氣,叫道:“我們的朋友在這附近,我就是懷疑你們這幫家夥襲擊了他,把他帶到這邊來了。”
王勇應該看出我們有備而來,繞過裝糊塗的那一段戲碼,直接說:“那你把他找出來啊。”
芋頭說:“也就是說我可以在這裏搜了哦。”
王勇一笑:“我沒這麼答應你。”
芋頭哼哼:“這事要升到學校那裏,保證吃虧的是你們。”
王勇居然不怕:“你鬧去吧。”
從王勇眼中強烈的波動看來,這幫人和今晚房龍遇襲一定脫不了關係。我在分析他們露出的馬腳,不過還需要一點證明。
刀出鞘,我對著右側一個拿著短劍的人隔空砍了三刀。他反應也算快的,立刻拔劍格擋。
我本意也並非要攻擊他,而隻是想看看他的劍。所以當他招力用盡時,我正好刀鋒貼上去,內勁黏住劍身,往下一壓。
他似乎也弄懂了我要做什麼,伸手朝我推來。我挪步一讓,沒想到他的手臂哢哢哢連續伸長了四五截。我避無可避,刀柄居然讓他把住。
我抬腿朝他這隻“長手”輕踢,單腳頓地,平衡自然不穩。他借了機會,使勁往後一撤,將劍從我的刀刃下抽出來。
我沒有追擊,回頭繼續盯著畢彥祖。
畢彥祖直勾勾地瞪著我:“這次是你先動手吧。”
我說:“他劍尖有三個指印,是房龍的拳套留下來的。別的你們也不用抵賴了,把人交出來吧。”
王勇大喝一聲:“就憑你!”
畢彥祖忽然說:“好!”
王勇吃驚地看著畢彥祖。
畢彥祖說:“我保證你的朋友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呃,除了之前的。不過你看得到我們班的人也受了傷。不過我保證,我以整個超能班的信譽保證。今天過後,他會平安無事地回去的。”
芋頭焦急地在我身後說:“別相信他們,誰知道這幫人在背後弄什麼花招。”
我忽然說:“我明白了。”
畢彥祖應聲看著我:“你明白什麼了?”
我又說:“不過也有一些沒明白。”
畢彥祖居然心平氣和地接下去:“你又有什麼不明白呢?”
“從開始王勇跑過來說打就打,到你們始終沒把班上的人全叫出來幫忙,到現在你這攤言不由衷的話,統統是在拖延。”
“這就是你想到的啊,那其他的呢?”畢彥祖居然還真和我打機鋒打下去了。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說,等於是在承認拖延這個事實了。
“我不明白的是,你們超能班……”我目光掃射了所有人一遍:“或者說你們這些人,為什麼要冒著得罪掘金小組那幫閑人的風險,來摻和秘典這個事。”
王勇和趙慶對視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畢彥祖的表情卻好像一點沒變。
芋頭在後麵倒大吃了一驚:“秘典,這和秘典有什麼關係?”
王勇輕喝一聲:“原來你知道他是……”
“不,我不知道。”我輕蔑地說:“我們重視諾言的程度超出你們的想像。”
芋頭在後麵戳我:“到底怎麼回事?”
我沒好氣地回頭:“你還沒聽懂?房龍是秘典修編人,所以被他們抓來逼供啊。”
白歆把頭撇開,嘀咕道:“你們越聊我越糊塗了。”
畢彥祖擦擦額頭:“到現在依然是在瞎猜吧。”
我不理他們,自顧自說下去。
“掘金小組一心隻想找出修編的人,當他們意識到有超能力加入,自然是覺得如虎添翼。不過這幫人肯定沒發現,他們本身的資源被利用了。這個可能以個人身份參與合作的讀心者,背後還有另一群人。”
“所以,今天在房龍麵前裝神弄鬼之後。最終結果,隻有他一個知道。他對掘金小組的人撒了謊。而你們超能班的人自己出動,襲擊了他。”
“房龍的強悍大概出乎你們預料,而你們不敢讓太多人察覺到這個行動。所以恐怕一幫人是相當費事才擒住他。”
“這個行動大部分同學應該是不知情的,所以你們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把房龍帶寢室逼問。這時,我們趕到了。”
“王勇主動上前攻擊,你們幾個晃來晃去,不是為了阻攔我們,而是為了製造混亂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讓某個人能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房龍藏起來。”
“因為你!”我指向左邊一個臉色發白的平頭。“你雖然手上拿著短戟,但手法完全是錯的。而且從一開始,你和畢彥祖一樣,額頭一直在慢慢地冒汗。他不能出手,你也根本是裝裝樣子。”
平頭下意識在前額抹了一把。
“你們一個人用能力挾製了他的活動,另一個始終在製造幻景。讓我們看不到他,其實他就在這個操場上!”
他們安安靜靜聽著我的分析,眼睛慢慢睜大了。再也笑不出來。
每一段話中間,我都微微停一會,抽空用傳音入密對華玲說“……準備要哇哇再出擊一次吧……慢慢地走過去……不要驚動他們……我想確定他們的方位。一次就好。”
華玲顯然有些遲疑,不過最終還是又把臉貼住哇哇的毛,輕輕說著什麼。
最後,我攤攤手:“你們肯定還沒拿到想要的東西,所以不願意多糾纏。但今天不把他帶回去,我們也是絕對不會走的。”
華玲輕輕地蹲下,似乎是想把哇哇慢慢放到地上。她心疼它剛才受到電擊,不忍直接拋下。
王勇眼睛眯成一條縫,似乎察覺到我這邊的下一步動向。
哇哇忽然動了。
王勇雙手伸直,顯然又想放電。我在他雙手合並之前奮力一擲,刀刃穿過他左腋下,插入地麵,將他再次釘牢。
同樣一招對聖鬥士是不能用兩遍的,可惜他不是。
我五指張開,朝身後一伸。芋頭心領神會地把他的刀從後麵扔來。
我邁開大步,右腳踩上王勇的手臂,刀背頂住他腕骨間關節凹陷的部位。隻要一按一挑,這隻手又得很多天無法正常使用了。
王勇明白我是在拿他手腕做文章,大叫:“你們別過來。”
其他人立刻停住衝上前的腳步,而平頭退回到畢彥祖身邊。
哇哇衝到離我們二十步遠的地方,一躍而起。死死咬住虛空中某一點,左右搖擺身體。
一絲血痕在夜空中飄散。
有點什麼在幽暗裏慢慢顯形了,首先看得出是手腕,然後是肩膀,然後是上半身。最後我清楚看到房龍正閉著眼盤腿坐在地上,身上和臉上有多處明顯傷痕。
房龍身後有個人,一隻手正緊緊按在他的頭頂。
“再堅持一會,我差不多快知道了!”他聲音一出,我立刻分辨出來就是那天最後才說話的黑衣人。
原來他們在此處百般拖延,始終就是為給他爭取時間,從而能攝取房龍腦中的信息。
我之前一直想當然地覺得會讀心術的也必然站在這群人當中,畢彥祖等人隻是想把我們趕走以後再繼續逼問,沒想到是同時在進行。
真失策!
現在哇哇豈不是處在極度的危險中?
我心裏一慌,被王勇借機猛地掀翻在地。他這次動作快多了,一個後滾翻順勢便把外套脫掉。
電光閃爍,我小腿一麻,有些失去知覺。
勉力退回幾步,鋼琴線出手將刀把纏住。一用力,刀重回手中。
那邊讀心術的家夥用另一隻手抓住哇哇,狠狠地摜到地麵,然後一腳踢開。
哇哇毫無反抗地在地麵彈了幾下,一動不動。
華玲震驚地抱住哇哇,大聲呼喊。
哇哇微微抖動著。
華玲跪在地麵抽泣起來。
我心中也一顫,但混雜在懊惱情緒裏更多是一種內疚。如果我不是那麼自以為是,隻想依靠突襲來直接找到房龍的位置,這種傷害是不必要發生的。
那一刻我可能甚至忘記了抓緊時機上前營救房龍。
還是白歆冷靜一些,雖然也同樣看了華玲一下,但立即拔劍朝房龍衝去。
幾乎也是同時,芋頭被趙慶的火掌打得身上燃起熊熊的火焰。他無可奈何地立即躺下往回打了幾個滾,才將火焰撲滅。
其餘人立刻調轉方向一起攔往白歆,這種架勢,無論什麼高手恐怕也不敢罔顧深淺往前闖。
劍尖在地麵一挑,白歆整個人旋轉著朝一邊閃去。其中站在最邊上的一個人慘叫一聲,捂住胳膊。
白歆身體施施然劃了一道弧線,朝房龍飄去。
其他人並沒因為這個生麵孔漂亮地露了一手而心生怯意,反狂叫著繼續追趕。
讀心術的家夥大喝,從背後也取出長矛,擋住房龍。
狂風大作,席卷著沙土朝白歆的麵門襲去,不用說這又是某個人的超能力,風力雖然並沒強悍到能將人吹走,但對雙腳淩空的白歆來說,無疑能讓他徹底失去準頭。
幾把兵刃朝白歆身上招呼。
這一刻之後,我才明白,我們所有人,包括同白歆交手過的房龍,一直都大大低估了這個人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