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田一手搖著羽扇,一手摸著沒毛的下巴,眼睛賊亮,笑問我們:“怎麼?幾位仁兄對此沒有想法嗎?”
我點了點頭:“曲風比較另類,有些特別。”
葉波說:“不男不女感覺怪異。”
方言說:“讓她反串男人倒也不會讓人懷疑。”
魏小田搖頭歎道:“難道你們就沒有進一步的想法?”
我們看著頗為失望的魏小田和笑而不語的林之月,一臉茫然。
魏小田恨鐵不成鋼:“你們叫我什麼?”
三人齊答:“商界諸葛。”
魏小田又指了指林之月,問道:“剛才林姑娘說什麼?”
三個又齊答:“女薑維。”
魏小田手一攤:“這不結了嗎?難道還不明白我要做什麼?”
三人恍然大悟:“哦,你要收她!”不過,我們又問,“收她幹嗎?”
林之月哈哈大笑:“虧你們跟了魏兄這麼久,一點默契沒有,文化坊走了個馬如月,難道不需要一個李雨秋嗎?”
魏小田非常鄙夷地指著我們:“你們看看,我們朝夕相處你們還不了解我的想法,林姑娘卻是一眼洞穿,知我者,林姑娘也。”
我們這才徹底明白過來,也非常羞愧。李雨秋又唱了幾首,她的唱功並不出類拔萃,但她的異樣氣質的確讓人眼前一亮,所以魏小田的想法是讓李雨秋參加未來的選秀活動,他認定這種另類的女人會一炮而紅。待到李雨秋唱完,我們把她叫來。李雨秋一見我們就冷冷地說她不陪酒。魏小田遞過名紙,說:“我們不要你陪酒,知道鼎衡文化坊嗎?”
李雨秋頗為冷漠地點了點頭:“聽說過。”
魏小田又問:“想出名嗎?”
李雨秋點了點頭:“想。”
當李雨秋說她想時很平靜,以至我們覺得她並不怎麼想。魏小田也與我們同感,又追問了一句:“很想嗎?”
李雨秋依然回答得很平靜:“很想。”
魏小田點了點頭:“既然很想,到時就參加我們的全國選秀活動,我們稱之為海選,我保你出名。不過現在你得跟我們簽一紙密約,保證成名後作為我們的簽約女藝人,一切活動由我們安排,賺的錢按比例分成。”
李雨秋這時才微露一絲笑容,說道:“沒問題。”
魏小田要來紙墨,很快擬了一份密約,我代表鼎衡文化坊簽了字,李雨秋也簽了字。就這麼著,魏小田非常簡單而且幹脆利落地收了李雨秋。事後我還有些擔心地問魏小田:“此女一副鳥樣,對人愛理不理的,會不會有觀眾緣?”
魏小田再次顯現出他運籌帷幄的智者氣質,胸有成竹地反問:“我們為什麼會進這家酒館?難道不是被門口的中性女人所吸引嗎?這年頭要的就是標新立異。”
由於此番出行日程安排緊湊,第二日我們在秦州逛了伏羲廟、麥積山等景點,便經蘭州,過涼州,越甘州,渡葫蘆河,一路走馬觀花,直奔玉門關。玉門關在貞觀年間曾是大唐通往西域的最後一城,也是西土東來的第一城,地處交通要塞,但由於孤懸於戈壁之上,已是黃沙漫漫,所以雖熱鬧,卻根本談不上繁華,而且城池麵積不大,當我們渡葫蘆河遠眺玉門關時更多感到的是孤寂和悲涼。出玉門關,便是幾百裏的沙漠而沒有任何的補給地,玄奘法師當年曾險些命喪於這片沙海,於是我們在城內休整了兩日,恢複了體力,並置辦了足夠的淡水和給養,以防出玉門關後遇到的不測。
在出玉門關的前一天傍晚,我和林之月坐在城牆之上,此刻晚霞滿天,給綿延起伏到天際的沙海塗上一層淡淡的金色,此間的壯美讓人覺得用任何言語都不足以表達。我們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晚霞逐漸地隱退,星光點點隱現,直至滿天繁星。而林之月的臉色,也從晚霞映襯下的潮紅到慢慢地染上一層清輝,那種剔透的感覺讓我忍不住伸手觸摸。林之月沒有拒絕,依然仰望著漫天的星河似有所思。我輕輕攬過她的肩,林之月順勢依到我懷裏,我們都默不作聲,生怕打碎此刻的寧靜。林之月小鳥依人,我也不敢有進一步的動作,怕一不小心驚飛這隻鳥兒,隻是嗅著她的芬芳,沉醉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