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淩雲麵色一僵，身形止不住地一顫，像是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但畢竟是族長，幾乎是刹那間，神情便恢複了平靜，沉吟片刻後，仍有些不甘心地問道：“有沒有開啟的可能？”
“如果‘基因原液’也沒有效果的話，我想，開啟的可能性很低。”馬丁教授皺了皺眉，說出了實話，但很快又安慰道，“像您兒子這種情況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是不存在的。據我所知，他們的壽命和普通人一樣並不會縮短，唯一的遺憾就是，無法進化。”
無法進化的人類，力量無法提升，速度無法提升，智力無法提升……
在這個世界，就是個廢物罷了……
莫淩雲沉默了，怔怔地站在原地，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右手不知何時已經放在了腰間那把威力驚人的手槍上。
那天靶場，他曾站在遠處觀望，莫晨的出現和驚豔表現，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二百米的射擊距離，九槍全中，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即便是年輕時期的自己。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基因鎖’還是沒有開啟？難道那天……隻是一霎的煙火？
希望到絕望的落差，腦中有些混亂……
“莫族長。”馬丁教授打破了莫淩雲的沉默。
莫淩雲愣了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微笑，有些不自然，放在槍上的右手伸向馬丁教授與之相握，真切地說道：“不管怎樣，還是非常感謝你，馬丁教授。”
“哎，實在抱歉。”
馬丁教授略帶惋惜地歎了口氣，答道：“有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找我。”
說完，便走了。
房間內，有些安靜。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這樣的結果，莫晨早已料到，他的身體沒人比他更清楚，神色平靜地看著莫淩雲，直到莫淩雲終於開口說話。
“這樣的結果，我早該預料到。”莫淩雲拍了拍莫晨的肩，看著莫晨的眼神不禁變得柔和起來，說道：“這幾天我也想通了，就算你不如正常人，但總歸是我的兒子。我聽說你的槍法不錯，這讓我很意外。如果有看中的槍支，你盡管開口。”
莫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在記憶中，這個父親已經有三年沒有用這種語氣跟他對話了。如果沒有那天的試槍，想必今天的見麵將不複存在。
“但你該明白，城外的世界很危險，呆在家裏永遠是最安全的，特別是無法進化的你。彈藥倉是家族中最安逸的地方，在那兒，你的日子會過得比較舒服。”莫淩雲的話雖然是事實，但聽在莫晨耳中，卻總歸不太舒服。
沒人希望自己受到這樣的‘特殊照顧’，就算是殘疾人，也渴望看見外麵的世界。
莫晨是一名殺手，冷血的殺手，但骨子裏的血是熱的，是不屈服的。看著已經不把他當正常人看待的莫淩雲，他突然笑了，有些冷，指了指莫淩雲腰間的槍，態度很堅決地說道：“我要這把槍。”
“這把槍的後座力足夠將你的手腕給震碎。”莫淩雲笑了笑，有些戲謔，但看著莫晨堅定的模樣，他突然有些驚訝和好奇，這還是以往那個軟弱無能的兒子嗎？在印象中，可從不敢用這種眼神和這種語氣來麵對自己。
但是，無法進化的人是絕對適應不了這個世界的……
他心中暗暗一歎：“最後滿足他一個心願吧。”
取下腰間那把精心改裝的黑色手槍，放在書桌上之後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你和以往有些不同，但這就是命運，無法抗拒。其實，當一個平凡人，沒什麼不好。”
不打算再在這個沒出息的兒子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說完，便走了。
莫晨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聳了聳肩，答道：“以後的事，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