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嫣雨坐在床頭,看著香香進入夢境,她在孩子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思緒再次扯向了程默,她想起程默早晨在樓下見到她時,那張深情的臉、溫柔的語氣、誠懇的請求,在他的眼睛裏她分明看到了無限的愛憐和期待,可是她卻偏偏故作冷漠的對待,到底怎麼了?明明心裏也是對他思念萬千的,可是為什麼再相逢卻非要這樣冷漠的選擇做熟悉的陌生人,看著女兒甜甜的睡顏,雖然香香的五官更多是像嫣雨的,但她畢竟身體裏流淌著程默的血脈,嫣雨開始禁不住問著自己,難道真的一輩子都不讓程默和孩子相認嗎?難道真的可以一輩子隱瞞下去嗎?這樣是否對孩子公平、又是否對程默公平?
這樣想著,嫣雨覺得心更亂了,她使勁甩甩頭,不想要自己再費神的想下去,畢竟程默已經有了家庭也有了孩子。
酒吧裏,程默鬱悶的一杯一杯往胃裏灌酒,莫朗走進酒吧,一眼便瞥見了人群中特別的程默,他徑直走過去坐到程默身邊。
“來了!”程默淡淡的招呼說。
“見到了嫣雨了?”
“見到了,不隻見到了她,也見到了娶她的那個男人。”程默頓了頓苦悶的繼續喝酒。
“嫣雨一定是沒有告訴你她已經離婚了。”莫朗品一口紅酒沉著道,果然,如他所料,程默聞言立即驚愕的扭頭看他,“你說什麼?離婚!嫣雨離婚了?”
“嗯,她告訴司絲的,而且離了很久了,好像是生了孩子後就離了吧。”
“這是真的?”程默迫切的確定著,黯淡的眸中又燃氣了希望,莫朗微笑的拍拍程默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鼓勵說:“老兄,我知道對嫣雨,你是很難罷手的,既然這麼愛她,就別放棄,不管她表現的多麼決絕,別讓她再一次從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這夜,程默輾轉在床上,心中塞滿了嫣雨留在記憶中的一顰一笑、她的美麗、她的倔強、她的溫柔、她的善良,她的種種都清晰深刻的印在了程默的心海裏,莫朗說的對,對於嫣雨他是很難罷手的,縱使曆經太多歲月和變遷,這種想要想愛都那麼難以抗拒,尤其在聽到莫朗告訴說嫣雨離婚的事,程默更加在心中堅定了對嫣雨的這份執著,他下定決心要重新爭取嫣雨,這輩子,他隻要她非她不可!
早晨,程默的家中,吳雲靜帶著孩子剛走下樓準備送孩子上幼兒園,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程默便淡漠的開口:“以後接送孩子的事情你不用管了。”程默說著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吳雲靜身旁扯過亮亮的小手就往門口走。
身後的吳雲靜極力控製著自己內心的不悅追上前去,故作體貼的對程默說,“你每天公司裏的事情已經夠你操勞了,接送孩子這樣的小事就交給我吧,我不想看你這麼辛苦。”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無需在爭執。”程默堅定的說,語氣不容拒絕,然後不顧吳雲靜紅白的麵孔帶著孩子走出了房門。
程默知道吳雲靜心裏很清楚,他執意要親自接送孩子隻為了能見到嫣雨。
果然,在幼兒園的門口,程默如所願的又見到了同樣來送孩子的嫣雨,她身著一襲幹練的職業套裝,氣質高貴優雅,程默先她一步把孩子送進了幼兒園後,就在校門口的車子裏靜坐等嫣雨,看到她帶著女兒走進幼兒園,程默下了車子走去嫣雨的車前。
嫣雨送完香香出來時,便遠遠的發現了立在她車前的程默,他挺拔的身姿和傲人的氣場總是在人群中那般奪目,嫣雨看到了他,有那麼一瞬的遲疑,可還是舉步走了過去。
程默看著嫣雨走近,溫和的打招呼:“早晨好!”
嫣雨淡淡的點一下頭,準備開車門,程默則靠前去用高大的身體擋住了車門,誠懇說:“我們談談!”
“沒有什麼可說的,我還要上班。”
“嫣雨,我們四年沒見了,非要這樣嗎?就算隻是普通的朋友,也不必要這樣冷漠吧?”程默黯然的說,嫣雨的冷漠讓他等她的心一度寒冷。
嫣雨看看程默,頓了頓,平靜的回:“我說過,過去的已經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以後,我們也不可能是朋友,我隻想平靜的過我自己的生活,我們互相都別要打擾,就這樣吧!”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做熟悉的陌生人?”程默揪著眉心問嫣雨。
嫣雨深吸口氣,朝他堅定的點點頭,“是!”
見程默盯著她立在眼前,嫣雨故作趕時間的樣子看一下表,淡然說:“對不起,我要趕去公司開會,麻煩你讓開好嗎?”
程默木然的任由嫣雨將他推開在一邊,然後看著她滿麵漠然的上了車,嫣雨的車子已駛出老遠,可他卻是遲遲呆立在原地,拳頭不由的攥的緊緊,即便嫣雨在他麵前表現的再冷淡、再決絕,他都堅定了要重新再感化她,就算是要從陌生人做起……
熟悉的陌生人其實是種極為心酸而尷尬的關係,所以每一天在孩子們的幼兒園門口二人拉著各自的孩子擦身而過時,無論是嫣雨還是程默心中都會油然而生那種無以言表的苦悶。心愛的人就在咫尺,卻不能相擁相伴就算夢裏思念著醒來,醒來後卻依舊隻能接受熟悉的彼此陌生如路人的這份心酸,似乎在他們之間總是要有那麼一道推不倒的牆在阻礙,似乎相愛於他們而言總是那樣的艱難……
周一,按照慣例嫣雨和下屬們來到會議室開晨會,大家,都就坐後等了十幾分鍾,阮博遠才遲遲來到,會議進行間嫣雨細心的發現阮博遠時不時的拿著手帕擦鼻子,她看出他應該是感冒了。
會議結束,嫣雨和阮博遠並肩往各自的辦公室走,“你感冒了?”嫣雨問他。
“嗯,是啊,真是難受。”阮博遠拿手帕擦著鼻子說。
“不舒服回家去休息吧,公司這邊有我。”
“沒事,小感冒而已,我約了客戶談合約。”
“哦,那吃藥了嗎?”
“吃過了,不用擔心,去忙吧。”阮博遠微笑說。
“嗯,好吧。”嫣雨點頭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晚上回到家,嫣雨給阮博遠熬了點皮蛋瘦肉粥裝進保溫桶裏,然後走去阮博遠住的那棟樓內。
到了阮博遠家門口,嫣雨摁響門鈴,門鈴響了好一會兒都沒人開門,她以為阮博遠不在家,剛要轉身離去,身後的門打開了,她轉過頭看去,微笑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