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貪多務得、細大不捐”的學習精神使他在少年時期就奠定了廣博的學問基礎,“奇辭奧旨,靡不通達”,他所具有的學識條件,是他在散文寫作上達到很高成就的原因之一。勤學是博學的先決條件,博學是勤學的必然結果。
再次,他認為學習時要積極思考。對於經史百家之書的學習,絕不可以囫圇吞棗,食古不化,要特別注意學習目的之所在。他說:
皇甫湜:《韓文公墓銘》。
《贈別元十八》。
《遊箴》。
《上兵部李侍郎書》。
3“然其所誌,惟在其意義之所歸。”他勸導弟子說:“子誦其文,則思其義。”要一邊讀書一邊思考。他說:“手披目視,口詠其言,心惟其義。”學習的時候,感覺器官與思維器官都要一齊動員,這會有助於求得書中的義理。他在讀書思考方麵也有不少經驗,例如對於曆史著作,“記事者必提其要”;對於理論著作,“纂言者必鉤其玄”;對於名家作品,“沈浸濃鬱,含英咀華”,“師其意不師其詞”等等,都說明了讀書要有方法,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結合,才能明了書中精義,成為自己掌握的東西。
在教學方法方麵,韓愈也有自己的主張和特點。
第一,培養人才要重視因材施教。韓愈認為每一時代人才總是有的,關鍵的問題是在於教育者善於識別和培養。他說:“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隻要有伯樂那樣的識別能力,千裏馬就不至埋沒,如果不能像伯樂那樣善於識別,又不善於喂養,“策之不以其道,食之不能盡其材”,千裏馬就會被埋沒。人才就如千裏馬,既要善於鑒別,又要善於培養,才會大量湧現出來。所以他一貫主張教人要盡其材,教育者應如精明的木匠極為慎重地對待木料一樣,“夫大木為,細木為桷,櫨侏儒,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韓愈熱心培養青年,指導他們進行文學創作,發揮他們的才能,《新唐書韓愈傳》說:“成就後進之士,往往知名。”他要求當權者在用人方麵有責任使人盡其材,他說:“大匠無棄材,尋尺各有施,況當營都邑,杞梓用不疑。”在他《答侯繼書》。
《送陳密序》。
《上襄陽於相公書》。
《雜說》。
《進學解》。
《送張道士序》。
3看來,統一的中央集權國家,應當能容納和使用各種人材,“登明選公,雜進巧拙,紆餘為妍,卓犖為傑,較短量長,惟器是適者,宰相之方也。”能否做到人盡其才,那就取決於宰相的行政方針了。韓愈為了人盡其才,很重視推薦人才,他以才能為標準,進行選擇推薦,張籍讚頌他“薦待皆寒贏,但取其才良”,對於出身庶族寒門的知識分子尤其盡力推薦。他把因材施教和因材使用統一起來了。
第二,教學上注意生動活潑。韓愈幾次擔任博士,他在講課中不是裝模作樣教訓學生,而是運用多種形式活躍課堂教學。他的教學態度是認真的,“講評孜孜,以磨諸生,恐不完美,遊以詼笑嘯歌,使皆醉義忘歸。”他在講解之中,有時穿插一些詼諧的話,令人發笑,有時還結合吟詩唱歌,實是生動活潑,他說理深刻,使人沉醉在他的講學中,這表明他作為文學家,有善於宣講的特點,能打動學生們的心弦。但是也有人把教學語言的生動性和教學的嚴肅性對立起來,對他生動的教學提出反對意見,他的學生張籍就曾寫兩封信給韓愈,談到這個問題,並極認真地提出批評:“然欲舉聖人之道者,其身亦宜由之。比見執事多尚駁雜無實之說,使人陳之於前以為歡。此有以累於令德。”他要求韓愈“棄無實之談”。韓愈對這種批評,甚不以為然,他辯解說:“駁雜之譏,前書盡之,吾子其複之,昔夫子猶有所戲。《詩》不雲乎:‘善戲謔兮,不為虐兮。’《記》曰:‘張而不弛,文武不能也’。惡害於道哉?吾子其未之思乎!”他認為教學不必太拘於單一形式,要生動有趣,既有嚴肅的時候,也有活潑的時候,要有張有弛,靈活應用,教學的生動性並不影響教學內容的思想性。這種主張,既有曆史經驗的根據,也有實踐經驗的根據。
《進學解》。
張籍:《祭退之》。
皇甫湜:《韓文公墓銘》。
《重答張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