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但淹死的絕對不是非常會水的。
我隻覺得胸腹之間一口氣悶著總是出不來。
我隻覺得我腦袋非常沉重。
我隻覺得我像是掉入了九幽深淵。
我隻覺得我看到了地獄裏的各種酷刑,忍不住作嘔。
然後我吐了,
然後我被鼻腔倒流的嘔吐液嗆地狂咳不止,甚至身體弓成了蝦子。
“你看,程大哥醒了吧?咱兄弟的秘方能出問題?”
“的確,可是他為什麼會溺水呢?”
“八成是嚇的。”
我隻覺得頭頂好熱,似乎有人給我燙頭。
我平緩了呼吸,睜開眼,隻見三劉潑皮的臉近在咫尺。
而且是下巴朝上頭頂朝下。
我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劉不全說道:“程大哥你水性也是太賴,區區小浪竟把你淹了個半死。”
劉不若說道:“可不是嘛,我們撈到你的時候,你都涼透了,若不是大哥出了奇招,說不定你現在就前往極樂世界了。”
劉不渡在我頭頂之下踹了踹,我隻覺得灰煙子嗆的難受,但頭皮的熱量倒是小了許多。
“你倆別扯淡了,多虧程大哥醒了,若非如此,再烤下去,就成了烤山豬了。”
劉不若點頭說道:“對!既然程大哥醒了,那邊不必再倒吊著了——”
說著,手裏一拉,我直接自由落體。
我真草你們嗎了。
我真...
我TM..
我隻覺得我的頭落入了一個滾燙的火爐裏。
而我的手腳被繩子綁著不能動彈。
而我剛才被嗆的說不出話。
而我的頭——
我隻聽見了滋啦滋啦的聲響。
那應該是我頭皮與炭火親密接觸的聲音吧。
令我欣慰的是,滋啦滋啦聲響中,我聽見了劉不全的聲音——
“草!老二,你在做什麼!下麵都是炭火!你怎麼能直接砍斷繩子呢?”
而劉不若的聲音讓我更覺得暖心:“程大哥都醒過來了,咱們總吊著他不合適吧?”
我TM謝謝你啊。
要說辦事,還得是劉不渡,他一把將我抱起來放在一邊,對著兩位哥哥怒道:“你們都是憨批嗎?程大哥的頭皮都焦了!此時最需要的是止熱!”
我緩了口氣,還是劉不渡辦事令人放心。
但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也不知道這小子從哪尋覓了一個水瓢,從湖邊舀了一瓢水,直接潑在了我的頭上——
我嗷一聲:“我少一哇!”
劉不全哈哈笑道:“三弟,還是你有辦法,你看,程大哥都可以說話了!”
劉不若說道:“還真是,三弟,一窪就是一個水坑的意思,程大哥說少一窪,意思就是水太少!”
我TM都醉了,我趕緊扯著嗓子喊:“老子沒事,找水沒用!”
劉不全皺眉道:“什麼襖子沒濕,什麼找誰沒用,你穿的襖子早就濕了,要不是我們給你烤幹了——”
劉不若說道:“大哥,咱們好像不光把程大哥襖子烤幹了,似乎把程大哥也烤幹了。”
本要去打水的劉不渡說道:“的確,咱三兄弟都相信程大哥吉人天相不會死,為什麼還破壞了程大哥的頭皮?”
我TM熱淚盈眶,趕緊摳了兩下嗓子,把嘴裏鼻腔裏的亂七八糟的嘔吐物吐出去。
別說,還真吐出來倆小蝦米。
可見西湖漁產之豐富。
我對劉不渡說道:“我雖然丟了一塊頭皮,但我得到了令我信任的夥伴,尤其這三個夥伴竟然是皇親國戚,當朝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