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鮮血染著鮮血的道路(1)(1 / 2)

四周靜寂到了頂點,群狼對於狼王的慘敗仿似無動於衷,虔誠地匍匐於地麵。當它們眼睜睜看著它們的首領,被這個綠色的人類打敗。曾經帶領它們,撕碎所有膽敢進入這片死亡峽穀的生物,所有異類生物的夢魘,戰無不勝的首領,被這個人類打趴在狼神洞前。它們匍匐虔誠的祈求,遠古神狼的祖先,顯威懲罰這個無知的人類,賜予他利爪和尖牙。

隨著野狼王的慘敗,綠巨人眼中的紅瞳漸漸退了開去,他已不再憤怒。左手按住狼頭,右拳高高舉起,最後一擊,送這隻野狼下地獄去。似知道了自己的命運,鬥大的狼眼中非但沒有懼怕,反而有著希冀的光芒。也許它覺得自己活得確是太久遠了,生命需要另一種呈現的形式。這樣的眼神,綠巨人在戰鬥中不知見過多少,但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仁慈的人,既然殺戮已經開始,便隻有死亡才能讓它停下來,憐憫在他的字典裏是永遠也找不到的。砂缽大的拳頭,帶著刺破空氣的聲音,直奔身下的狼頭而去。

“住手!”一聲悠長的嗬斥,卻更像是一種詠唱,在綠巨人的拳頭離狼頭僅一寸之間,拳頭激起的氣勁,將野狼王頭上的毛發攪碎之時。一根褐色的布帶,憑空出現,纏繞裹緊綠巨人的手臂,直滑向他的全身。時間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綠巨人被一根布條裹得嚴嚴實實。僅露在外麵的眼睛,讓綠巨人看到一個拄著拐杖向他跑來的少女,而在她的身側有一個滿臉大胡子的老者,手中拎著一柄誇張的大鐵錘。另一側卻是,一個披著褐色袍子,將頭和腳都包裹在一起的人,綠巨人看不清她的長相,可以肯定的那是一個女人。綠巨人拚盡全身的力氣試圖掙脫開去,詭異的是,任憑他如何掙紮,都無法脫開身上的布條束縛。綠巨人像粽子一樣被裹起來,從野狼王的身上滾落到灌木的另一邊。

綠巨人在滾落的同時,身體撞在了一棵灌木上。見此情景,野狼王血紅的眼睛,從剛才的奄奄一息,瞬間殺機凜冽。狼神顯靈,死生之間立刻倒轉。“喔喔..”縱身向綠巨人的後背一躍而去,利爪與尖牙伸展到了極限,甚至已突破了它擁有這兩件利器以來的一個極限,血紅的狼眼中凶光畢露,死吧。

蘇拉慘呼一聲,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野狼王的尖牙刺透了綠巨人的胸部,利爪刺透了他的腹部。野狼王的眼中出現了殘忍嗜血的光芒,將利爪從綠巨人的腹部,向上割向他的胸口。“吼!”疼痛令綠巨人陷入痛苦與憤怒,他最強大的拳頭,被束縛住了。疼痛讓他想起了死亡,這是他曾經無數次想起的一件事,死亡於他來說就是一種解脫。他不懼怕死亡,但是他不甘心,他還有承諾,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承諾。現在,他將死於如此畜生之口,他很不甘心,他是最強大的存在,隻有他自己,才可以決定自己的生或死。

“吼!”,綠巨人以野狼王匍匐自己的背心撞向灌木,在撞倒十幾棵灌木之後,即使以野狼王的堅固皮毛也不僅磨出了血色。它明顯低估了綠巨人的抗擊能力。任何生物如果低估綠巨人的破壞能力,那麼代價是足以致命的。將軍曾經對他的三十六位追捕者,作出過嚴重的警告。在綠巨人撞倒一百零八棵高大灌木之後,令得野狼王心驚的是,它的利爪居然在綠巨人的身體中,像被什麼卡住了,也許更像是被什麼捉住了。無論它如何用力,都不能撼動分毫,這簡直就猶如天方夜譚,無堅不摧的神狼之爪,居然被一個人類的身體卡住。即使最堅硬的聖龍石,它的利爪也能輕鬆的將之切開,遑論一個人類的身體。

綠巨人卻不會給它思考的餘地,他的雙眼完全變成了紅色,猶如地獄中的火焰,燒毀自己,也毀滅一切敵人。雙腿蹬地,再次用盡全力向後麵的樹木撞去,“哢哢…”無數的斷木紛飛。在峽穀的另一個盡頭,綠巨人終於力竭,栽倒在地。野狼王卻是,深深地陷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中,血肉模糊,哪裏還看得出來半點,狼的影子。

蘇拉趕到的時候,除了不停哭泣之外,還央求她的爺爺蘇維埃,那位大胡子老者,和身穿褐袍的女巫莫斯太太,施救綠巨人。二人的眼中都是深深地震驚之色,這是什麼樣的怪物,需要什麼樣的力量,才能殺死相傳有狼神庇佑的野狼王啊。剛才莫斯女巫之所以利用自己的巫術困住綠巨人,是擔心他殺死野狼王,驚醒了傳說中的狼神。據傳狼神有一縷精神烙印,藏於野狼王的身體中,當殺死野狼王的時候,就是狼神醒轉之時。當然,現在證明他們擔心是多餘的,狼神附體於野狼穀狼王之身,純屬古老相傳的一個神話。然而,他們卻忽略了兩樣非常重要的東西,野狼王的利爪和尖牙,野狼王最致命的兩大武器,就是它的利爪和尖牙。而這兩樣東西,在野狼王刺入綠巨人身體的時候,就注定了它們,將與綠巨人融於一體。

當蘇維埃在他最疼愛的孫女眼淚的攻勢中,無奈地檢查綠巨人的身體時。居然發現這個綠色的大個子,雖然心髒沒有跳動但是全身的血脈,卻在加速地流動。他雖然不敢稱自己是全帝都最好的神醫,但是在這個小鎮的方圓上百裏內,他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充滿自信的。綠巨人的這種狀態,在他年輕時行醫四方,從來沒有遇到過的現象,這種異像讓他稀疏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怎麼樣,爺爺?”擦拭著綠巨人身體的蘇拉有些悲傷地問道,她多少還是懂一些醫術的,雖然蘇維埃現在已不再行醫救人,而改行成了一名鐵匠,但是他在蘇拉小的時候,曾經帶她行醫四方,對自己的醫術是傾囊相授。蘇拉是一個聰明的姑娘,這讓老頭子很放心,自己的醫術也算有了傳人。看著蘇拉期望的眼神,老頭的心裏哀歎了一聲,看來自己曾經立下,永不再行醫的誓言,是要破戒了。“難啊,他的這種脈象,似一個劇烈運動後的特征,然而他的心髒卻是沒有一絲活著的跡象。”蘇維埃搖了搖頭,先把話說這兒吧,免得這丫頭抱太大希望,也不知道,這個綠大個有什麼好的,值得她如此在意。“先將他帶到鎮上去,再看他命夠不夠硬吧。”蘇維埃摸著自己最疼愛小孫女的頭,無奈地歎氣道。轉頭看向莫斯太太,似征詢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