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靈子飄落旁邊,即刻放開女徒,僅在同一時刻,又見葉影飛旋,攜帶呼呼聲響迅猛衝來,於是屈指輕彈,一條紫芒猛然射出。
無名觀外,似有一支光箭穿梭,刺破空中葉影,對準一名漢子衝去。漢子見狀不妙,急忙收劍作防,忽聽鐺的一聲脆響,他手中長劍顫抖不止,發出嗡嗡之聲,其聲遠遠傳出,十丈開外清晰可聞。
瞬息萬變間,空靈子躲開其餘葉影,怡然自得盯著前方。
八名漢子稍微遲疑,方又卷土重來,再次劍撩青空,催出片片葉形劍氣,以雷厲風行之勢壓向對麵。空靈子絲毫不懼,輕輕揚起寬袖,一束紫色強光直走長空,撞在呼嘯劍氣,化成氣浪迸射。
仿佛,牡丹迎風凋謝,變成紫色花瓣,堪堪飄灑周遭。麵對絢爛的花般紫芒,八名漢子並未躲藏,兀自舉劍迎擊,結果均被震出十步開外。
“全都退下!”
厲喝響起,但見灰影閃過,竟是問項忠縱身躍起,祭出一柄四尺長劍,手腕輕抖,攜帶低沉劍吟刺出。空靈子不敢大意,柔身一轉,騰空而起,玉臂揮舞,拂塵尾毛頓時散開,幻作漫天虛影,宛如無數銀針劃破天幕。問項忠舉劍劈下,一片氣痕衝出,形似芭蕉樹葉,蓋住奪目銀針,且還朝著地間壓去。空靈子輕點足尖,霍然飛出陰影。劍氣落地,激起巨響,震得地麵青石四處飛遊,迫使眾人慌忙躲閃。
混亂之際,空靈子趁機*近,指屈指伸,彈出條條紫芒。這些年間,二人兩度交鋒,問項忠明白對手勢力,趕緊揚劍速攪,恰似車輪旋轉,逐一擋下箭般紫芒。空靈子當仁不讓,左手舞動拂塵,右手彈出紫芒,已然發動全麵攻擊。近身拚搏,問項忠稍顯式微,但那手裏長劍來去自如,仍舊不至以輕易敗北。於是乎,兩人如同兔起鶻落,一時鬥得難解難分。
空靈子卷入激戰,榮曉固然落單,八名漢子發現有機可乘,無不臉露奸笑,緊握長劍撲向前去。
榮曉微微一愣,接著掉頭就跑,便在此刻,一條人影掠過她的頭頂,瞬間一分為二,變成兩人落地,攔住八名虎視眈眈的漢子。
光天化日之下,活人一分為二,著實風譎雲詭,八名漢子大驚失色,盡都以為白日撞鬼,霎時裹足不前,就連紅衣人也是後退數步。
“陸小哥!”
榮曉喜出望外,連忙靠近陸離,拉住他的手臂。間不容發之際,正是陸離橫空冒出,越過榮曉頭頂的刹那,且又喚出狼牙內的骷髏。
清脆呼叫,影響激鬥的兩人,空靈子隨即收手返回,進入己方陣營,焦急道:“少年郎回來做甚?這些人不安好心,還不趕快離開。”
陸離淺淺一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何必躲躲藏藏,被人看成膽小鼠輩,既然他們指名點姓要見陸某,豈能像個縮頭烏龜匿影藏形。”
紅衣人道:“臭小子好大的口氣,若非依仗狼……想必仍是膽小鼠輩。”
的確如此,過去的歲月,陸離素來膽小如鼠,從不爭強好勝,頂多便和師兄逞強,議論靈虛宮哪位女子漂亮。
然而,遭逢諸多變故,膽小與陸離越來越遠,因為他相信,也深信,更堅信:
滾滾紅塵,純屬弱肉強食,唯有強者才能生存。
強者,需要膽量,況且身為狼王後人,一個嗜血族類的後人,決計不能畏首畏尾。
紅衣人有所顧忌,陸離自然心知肚明,大笑幾聲,道:“你不依仗背後勢力嗎?紅衣,地府有路你不走,人間無門偏要闖上來,此乃知法犯法,必然罪加一等,就算陸某犯錯在先,你也可以請示主人出麵,為何非要以身涉險?”
紅衣,七衣鬼卒,屬於地府蝦兵蟹將,脾性暴躁,桀驁不馴,在七衣當中法力最高。如今前來尋找陸離,正是為了地府之事。七衣鬼卒,親如兄弟,紅衣重情重義,不忍藍衣身負重傷,即便狼王施法相救,也未消彌心中憤怒,於是擅闖人間,準備討回公道。紅衣鬼卒來到放皋山下,且又遇到問項忠師徒,彼此戮力同心,結盟前來無名觀。
紅衣鬼卒博聞強記,唯恐發生變故,便從另外一條小徑上山。
陸離隱約透出對方身份,促使眾人驚恐萬狀,無論敵我雙方,均是浮想聯翩,忍不住盯著紅衣人。問項忠知道嬌豔男人身份,斷然顯得鎮定自若。
紅衣鬼卒冷眼相對,皮笑肉不笑的環顧片刻,道:“小子逞口舌之強毫無意義,當初犯下的過錯,今日要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