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要不是我要去……”
他哭了,從聖殿逃脫,這是他第二次哭,第一次是因為須佑之戒之中的東木雨,第二次就是為了陽延昭而自責。
來不及享受突破帶來的快感,淚水就已經模糊了視線。
“哭什麼哭!哭有用麼!”
宇澄澤第一次大聲地吼他,宇澄澤看上去很生氣,他顫抖著,他的眼眶是紅的,不知是生氣還是怎麼的。
“你是注定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的!一個男人,就算流血,也不能流淚!一個男人,生來就是要保護他所愛的人!”
“像你這麼懦弱……你能保護他們麼!你這隻會讓他們因為你而死!你再想想,你為什麼要修行!”
他的每一句話都很大聲,看上去很生氣,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指著東木宇晗說的,他就像是一個父親,教訓著調皮的兒子的父親。
“好了……我就說這麼多,他們都沒事兒,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失望!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弟子!如果你是這樣的人……那麼我想我也就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宇澄澤的聲音溫柔了起來,溫柔中卻帶著一絲堅硬,像是棉花裏的鋼針,看上去那麼柔軟,真正的觸摸,會讓人流血。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轉過身,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失神時刻,他消失了,總是這麼神出鬼沒,讓人琢磨不透,東木宇晗失神地坐在床上,耳邊回想著宇澄澤的話,回放著宇澄澤的神情。
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下來,他哭了,強烈的壓製著聲音,像是在嗚咽,但是那如雨般的淚水,早就打濕了他的麵頰,他倔強地噘著嘴,覺得這樣就會沒有人看到他在哭,他還記得,很久以前,每當他哭的時候,東木雨總是摸著他的額頭安慰他,他很懷念那雙溫暖的手。
說到底,他隻是一個孩子而已啊!一個六歲的孩子,他並不特殊。
黑暗裏,虛晃的空間之中。
“你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他隻是一個孩子啊!”
“難道你不覺得愧疚麼!兩個是你的師侄,一個是你的親侄子,你不愧疚麼,你的良心不會譴責你麼!”
“我……澄澤!我……”
“陽少融,你讓我很失望!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件事……他們會更加失望!你們陽氏會失望!”
“澄澤……我!”
“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混蛋!欺騙一個孩子!我不說,不拆穿你……是因為我相信你!”
“可是……”
“但是……你又做了些什麼!”
“真的不是……”
“你看到了,這是什麼,你的侄子,你的師侄!”
“我是……”
“以《烈拳》為誘餌,引出《燭龍咒》,嗬嗬……陽少融,你還有心麼!”
“……”
“滾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黑暗中,那個穿著火紅色長袍的男人沒有說話,他走了,聽不見他的腳步聲。
“澄澤,我想是的是,無論我是陽氏的長老,還是元靈師公會的長老也好,但是……我還有一個身份……”
“我是一個孩子的父親!”
“在你們眼裏或許我錯了,但是……作為一個父親……我……不後悔!”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聽上去有些無力,更多的,是冷漠。
“告訴陽逍遙,以地獄火和幽冥水淬煉天堂木,可以為陽延昭重塑軀體!”
“謝謝!”
紅袍男人笑了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