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羅放下手中的茶杯,“這些年你很棒,現在天下國泰明安,但北方的匈奴是大患一味地和親不是辦法。”
劉恒不明白,這麼多年不見,夫子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但他還是硬著頭皮說:“現在的大漢國力還不足以和匈奴正麵交鋒,夫子,這些年你一直在長安?”劉恒隻想聊些家常便飯的話。
“你不必再叫我夫子,你也不必再像以前一樣怕我,你是天子我是臣民,能見到你我很高興你請回吧。”甘羅起身,示意劉恒離開。
“才幾年不見,夫子,你我見竟如此生疏?”
“你有你的路要走,請回吧。”甘羅轉過身去。
“夫子,您保重。”劉恒故意用了“您”這個字,他真的很尊敬甘羅。
“等一下。”甘羅突然拉住他的衣袖。
劉恒心裏暗暗地高興。
“這兩條項鏈送給你,其中自有玄機你慢慢去參透吧。”
劉恒接過項鏈,正要往外走。
“把洞簫給我吧,這麼多年了,也該物歸原主了。”
劉恒不能理解甘羅的這番話,洞簫是呂雉給他的,難道呂雉還活著?不,絕不可能。呂雉說這洞簫是公子扶蘇的,扶蘇沒死?
劉恒還是把洞簫交給了甘羅,那麼多年,他一直都很聽甘羅的話,現在也不列外。
甘羅拿到洞簫後卻遞給了他身後一個八九歲的小孩。
甘羅摸摸劉恒的頭,就像他小時候那樣,“恒兒長大了。”
突然劉恒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那是家的味道。這些年來夫子一點也沒變,他永遠是劉恒最敬重的人。
三個月後,匈奴使臣以和親為由向大漢提出諸多無理要求,漢文帝命晁錯領兵北伐,可晁錯畢竟隻是文官,因此戰績一直不理想。
公元前166年冬
匈奴在老單於的帶領下進攻大漢邊境,晁錯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因為冬季北方牧草枯萎許多動物進入冬眠狀態匈奴不能放牧也不能打獵所以就將魔抓伸向大漢。
在短短的兩個月裏,匈奴騎兵攻向內地,占領朝那縣和蕭關。
卬孫率軍奮死抵抗,但匈奴有備而來終是一身殉國了。
之後的幾個月裏,匈奴竟打到了甘泉宮,在形式危險且複雜的情況下,劉恒決定禦駕親征。
劉恒在殿裏看奏折,奏折的內容無不是勸劉恒不要禦駕親征。可在這危機時刻,他身為一國之君又怎麼不以國家為重?
他抬頭仰望窗外的天空,有時候覺得那更像一個牢籠的窗口。未央宮,這個地方有多少人向往卻又承載了多少人的無奈,漫天飄下的雪花,染白了他的視野,也染白了他的心。
“陛下。”
身後傳來的聲音略顯滄桑了,但還是如往年那般好聽。
“襄兒姑姑。”
在這深宮之中,能被劉恒尊重的人除了他的母後——薄太後也就隻剩下襄兒了吧。
“恒兒,聽說你要禦駕親征?”
“是的,姑姑,我不能讓匈奴再次淩駕於大漢之上,那是對我的的侮辱也是對大漢的侮辱。況且,我不能讓呂娘娘失望。”
“恒兒,你不恨她了?”
“恨,哪能不恨呢,隻是更多的是感激罷了。”
襄兒搖搖頭:“罷了,呂娘娘已死,猶如塵埃落定,既然已成定局就沒必要去糾結了。禦駕親征雖然能鼓舞士氣,倘若一旦失手,你出了什麼意外那大漢就真的完了,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劉恒目送襄兒離開,她老了,所有人都沒能逃出年歲的魔抓,當初美麗動人的襄兒到現在也快人老珠黃了。
襄兒無奈的歎了口氣,她怎能告訴劉恒倪顏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那些事都讓它過去吧,現在說了也沒多大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