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說本來最少應該賠10塊錢,不過看朱如山這人不錯,就讓他隨便給。朱如山卻隨手給了20塊錢,就要走。杜月笙有點不好意思,就請朱如山喝茶,朱如山痛快地答應了。從此二人成為好友。
不管怎麼說,朱如山在賭場上的名氣是很大的。
邵洵美曾做過如此評價:“鍾可成賭得最豪,朱如山賭得最精,盧少棠賭得最刁,唐孟瀟賭得最惡。”
邵洵美是什麼人?有人說,如果說中國現代文學史是座大茶館,眾多的文豪名士各是一把“壺”的話,那麼,當史家們提起三四十年代的魯迅、徐誌摩、林語堂等“壺”們的時候,總會不時提到他們身邊邵洵美這隻“杯子”。其實邵洵美也是一把“壺”,且是一把擁有詩人、作家、翻譯家、出版家多種頭銜的“多功能壺”!他好詩,好書,好酒,好賭。與父賭,與舅賭,輸贏百萬,不足為奇。
從前上海靜安寺路(現南京西路)上有三家氣焰很熾的“超級大戶”,一是盛宣懷家;二是李鴻章的五弟李鳳章家;三是號稱道台花園的道台大人邵友濂家。邵洵美就是邵友濂家的一員。
邵洵美是浙江餘姚人,原名雲龍,後改名洵美。《詩經》雲:“佩玉鏘鏘,洵美且都。”故改名“洵美”。1906年,邵洵美出生在上海。其祖父邵友濂曾任上海道台(相當於現在的市長),外祖父是赫赫有名的盛宣懷,嗣外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李鴻章。邵洵美迎娶盛宣懷的孫女、即自己的表姐盛佩玉為妻。盛佩玉與邵洵美的相識是在家喪之後的偶遇,他偷拍了照片,又寫了詩。而且,雖然他們是舊時的姻緣,但在經營愛情的道路上一點都不顯陳舊和麻木,他為她獻詩,他們一起會友、拍照,在生命的各個場景中留下影像,興致勃勃地為一連9個孩子起名字,等等。是舊式婚姻美好的一對。
邵洵美雖出生於顯赫之家,但並非一介紈絝子弟,對金錢一向淡漠,家裏有多少房產、地契、當鋪,自己也說不清。邵洵美生就一副熱心腸,有求必應,他以其一擲千金的豪爽大度幫助過文壇上的許多朋友,被稱為現代文壇上的“孟嚐君”。
邵洵美1923年初畢業於上海南洋路礦學校,同年冬赴歐洲留學。入英國劍橋大學攻讀英國文學。1927年回國,他出詩集、編雜誌、開書店、辦出版,全然不計成本,即使為此虧損累累,他卻依然樂此不疲。他的詩歌代表作有《昨日的園子》、《洵美的夢》、《女人》、《自然的命令》等。他的詩大多表現近代人對愛欲的頌歌。沈從文曾評論他的詩“顯出唯美派的人生的享樂”,詩中充滿“幾乎是野蠻的直感的單純,同時又是最近代的頹廢”。可以說,他的詩歌長期以來被認為是中國頹廢主義詩歌的代表,追求刺激與墮落,追求現世的享樂,唯美、唯我、唯感官,格調低下。但近年也有認為,其詩前衛、先鋒,擅長將自然景色織入人工的情色世界,意象色彩絢爛。另一方麵,其特點又是其缺點,放蕩、頹廢的想象為其帶來惡譽。
邵洵美還創作小說,第一篇小說名為《貴族區》,發表於1933年。他還是公認的一流翻譯家。他在上海聖約翰中學接受過正規的中英文教育,後又到英國劍橋大學專攻英國文學,具有很高的翻譯水平。
當然,邵洵美還是很有影響的出版家。從1928年到1950年,邵洵美幾乎將“巨萬家產”全部投入現代出版事業,先後經營過“金屋書店”、“上海時代圖書公司”、“第一出版社”,辦過《獅吼》、《金屋》、《新月》、《時代電影》、《時代畫報》、《時代漫畫》、《詩刊》、《文學時代》、《人言》、《萬象》、《十日談》、《論語》、《聲色畫報》、《自由譚》等刊物,好多都是現代文學史上的名刊,部分刊物目前已到千金難求一冊的地步。
最後,邵洵美還很愛賭,經常光顧張嘯林的賭場。不過,他賭得最雅。這沒什麼,文人嘛,雅是應該的。
老政客王揖唐也經常光顧張嘯林的賭場。
王揖唐,原名王賡,號什公,因為頦下留著一大把山羊胡子,在平津淪陷時期,人們看不起他,不呼其名,管他叫“王大胡子”。他於1877年出生在安徽合肥,其父是一位前清秀才,以教書為業。王揖唐考中秀才後,繼承父業,以教書為生。光緒三十年(1904年)參加清末最後一次科舉考試,殿試高中二甲第五名進士,被授予兵部主事。
王揖唐雖初入仕途,但他善於鑽營,對時任清廷軍機大臣的徐世昌更是極盡諂媚巴結之能事,遂深得其賞識。稍後,王揖唐詳細分析了時局,認為崇武和留洋會對其仕途更有利。於是,他便在徐世昌的支持下於1904年9月以進士身份由北洋督練公所保送至日本東京振武學校學習軍事。在日本東京振武學校學習期間,一向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王揖唐遇上真格的操練,根本受不了,經常受到教練班長的體罰,甚至拳打腳踢。王因為劈刀、拳擊兩項不及格,把日本教官氣得不得了,踢了他一馬靴,受了骨傷,被留級。好不容易挨到畢業,王揖唐被分配到新兵營實習,但他仍是作風懶散,屢遭日本軍曹叱罵,一次竟被踢傷骨頭。無奈,王揖唐隻好放棄軍事,轉至東京政法大學繼續學習法律。僅完成一半學業即返國度假,正巧趕上清廷搞所謂“考驗遊學畢業生試”。於是,王揖唐又與後來的第一任民國政府財政總長陳錦濤同榜,成了被當時人所羨慕的精通中西之學的“雙料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