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學藝古常道觀 2(3 / 3)

據看熱鬧的人說,當時曾爛龍家裏遍地血汙,床沿上、窗戶邊、院子裏全是曾爛龍的血手印,可偏偏查不出凶手的絲毫蹤跡,關門閉戶鎖頭都沒有打開過,房頂瓦片也未曾挪動分毫,屋中地上絲毫腳印都沒有找到,周圍四鄰更是一點聲響都沒聽到,端是詭異萬分。而屋外看熱鬧的人遠遠朝內看去,曾爛龍倒地的樣子不像是短時間斃命,而是死前苦苦掙紮後才斷的氣。據說就剩下一個兒子還活得好好的,但也是不知去向,連曾爛龍的屍體都沒人來收,還是警察局的人幫忙收屍掩埋,這才讓曾爛龍的屍體入了土。

跟何觀成說話的這個倒茶的堂倌嘴巴子碎,看他何觀成麵生,反正現在茶館裏沒幾個人,接著又跟他擺起龍門陣。

當時他也去看熱鬧,裏裏外外圍了好幾十號人,出了這麼大的案子,看熱鬧的人群不免議論紛紛。有個拉纖的說,他常年沿江四處跑碼頭,常聽身邊的人說,川中最近有個京城來的大內高手,早先年朝廷猶存的時候,在宮內見識過大場麵,吃喝用度上全是好東西,又有朝廷發放的足額餉銀,養出花錢手敞的毛病。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清廷垮杆後,這位高手斷了皇家錢糧雇傭,往日攢下的家底越來越少,偏偏他自己又喜歡打腫臉充胖子窮大方,絲毫不知收斂花錢的手段。

敗光家產妻離子散後,孤身一人還沾染上了耍錢賭博的惡習,欠下一屁股的爛賬還不上,被債主追得緊,邪念一起,仗著一身功夫將債主害掉性命清賬,惹出關天的人命禍事,跑路來到川中躲避風頭。時間一久,身上帶的錢財入不敷出,手頭越來越緊,索性做起了殺人收錢的勾當。

他曾爛龍幹的是剪徑殺人的營生,抱童子、綁肥豬兒(綁架)的事情向來幹得得心應手,將瀘縣縣城胡家的小少爺綁上了山,本想借此敲詐胡家老爺一筆大洋,哪曾想胡家人前腳按他曾爛龍的要求把錢送上山,後腳接到的卻是小少爺死去多日後僵硬的屍體。

胡家老爺不僅贖人的錢財打了水漂,連最寵的幺兒都被害掉了性命,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花大價錢請來這位前清的高手,發誓無論花下多少錢,必須要用他曾爛龍全家人一十二口人命來以命抵命,而且不僅要殺掉曾爛龍家所有人口,還要讓他曾爛龍最後一個死,目的就是要讓他娃娃親眼看著至親丟命在前。曾爛龍之所以胸口挨了一刀後沒有當場斃命,是人家刻意為之,目的就是讓他曾爛龍死前還要好生挨上一番折磨,不活生生將他折磨致死絕不甘休。不然解釋不了為何周圍四鄰都聽不到一點響動,這要不是大內來的高手,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站在周圍看熱鬧的人聽拉纖的說得有鼻子有眼,好似親眼所見一般,紛紛追問那你既然說得這麼清楚,口中的大內高手如此看重錢財,那你解釋一下,為啥子曾爛龍家的錢財沒見高手動一分呢?

這個拉纖的當然是在打胡亂說,對此回答不出來,倒是旁邊一位老頭說得更加聳人聽聞,開口胡吹道:“啥子大內高手哦,龜兒子求毛都不懂,要我說啊,殺死曾爛龍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峨眉山上下來行俠仗義的劍仙。你要曉得,曾爛龍為禍地方多年,早就引起仙家的注意,上閻王爺的生死簿那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人家峨眉山、青城山上修仙之流的劍仙,參悟大道修得神通,真魂出竅神遊太虛,朝遊三山五嶽,暮踏五湖四海,腳禦飛劍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千裏之外取他曾爛龍的狗命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話頭說完,擠過看熱鬧的人群,指著屋內情形接著說:“你看這整間屋子裏,不僅沒看見腳印,連門鎖都沒打開,屋中曾爛龍的金銀票子更是一分都不曾動過,分明就是峨眉山上的劍仙讓手中飛劍飽飲惡人的鮮血,硬是厲害得很。取他曾爛龍的性命根本用不著親身過來,驅使飛劍結果惡人性命了事,為的就是警示世人要行善積德,切莫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哦。”

有好事之人忍不住調笑道:“張大爺,你怕是昨天晚上的瞌睡還沒睡醒哦。劍仙都扯出來了,你咋個不說是都江堰灌江口的二郎神拿刀來捅的嘛,他手頭的那把三尖兩刃刀更快!”

周圍看熱鬧的眾人聽後哄堂大笑,都覺得這個老頭是在這裏胡吹法螺打夢覺,開口打趣道:“對頭,要我說啊,劍仙還是人家張大爺請來的,你快點去警察局跟當官的頭頭擺談一下嘛,保證起碼賞你十塊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