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合城是不是出事了?”
公子哥兒愣了愣,小臉兒紅紅的,滿臉疑惑。
靈心不耐煩的說道:“你是瑩香姐姐的哥哥駱風華,沒錯吧?她現在在哪裏,如今怎樣?”
沒想到可以在這裏遇到駱風華,靈心如今心急如焚,忘了介紹自己。駱風華已經認不出靈心了,滿以為對方是龍城哪家和駱瑩香相識的小姐,黯然道:“瑩香受了重傷,修為盡毀了。”
靈心吃了一驚,忙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駱風華心情慢慢平靜下來,道:“說來話長,不如找個茶館坐下,讓我慢慢說給姑娘聽。”
兩人在茶館靜室坐下,靈心聽駱風華輕描淡寫的說話,心裏已經是天翻地覆。
幾個月前,洛合城裏忽然來了幾個神秘人,一路尋到行雲筆坊,說行雲筆坊偷盜陣法原譜,要筆坊交出陣法原譜來。當時駱瑩香也在,搬出駱家和城主府來將幾人駁了回去。
幾人離開之後,當夜,薑誠的所有產業都被血洗,駱瑩香逃回駱家,受了重傷,修為盡失。薑氏兩兄弟也失蹤了。
靈心呆坐了片刻,咬牙切齒的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駱風華欲言又止,勸道:“不是一般人,我們家裏都忍下來了,你不要衝動。”
龍城駱家也是有些名氣的,但是如今的靈心早非吳下阿蒙,天乾大陸多得是駱家不敢惹的人,卻沒有多少如今她張靈心不敢惹的人。
駱風華依舊在苦勸靈心,在他看來,這個嬌滴滴的少女年紀尚小,頂多是煉氣期。交談之中,他也知道了靈心並非駱瑩香在龍城的朋友,而是薑誠那個圈子中的。他並不認為薑誠能認識多了不起的人。
靈心搖了搖頭,道:“你帶我去見瑩香姐姐吧。”
駱風華心裏一動,仔細端詳了靈心片刻,失聲道:“你是張靈心!”
他對張靈心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隻是靈心變化太大,他沒有認出來,直到聽了這句瑩香姐姐,結合之前的話,這才想起來。
靈心點點頭,扔下吃驚不已的駱風華站起身來,說道:“帶我去見瑩香姐姐。”
駱風華心情複雜的跟在靈心身後,目光稍稍放低,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走在他之前的少女。經久不見,她已經從一個黃毛丫頭脫胎換骨。身姿纖儂合度,容色已有傾國傾城之兆,一身青衫雖然簡單,卻是寸尺寸金的浣溪白紗和昂貴的冬青染料製成。
駱風華有些失神,心情複雜難明。
從前,他是高高在上的駱家公子,她是不打眼的小散修,而現在……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駱風華的住處,遠離永昌坊市的一個小院落。
“今天不把這幾桶衣服洗了,你就不用吃晚飯了。”一個刻薄的女聲從內傳來,駱風華心裏咯噔了一聲,轉念又想到,除非築基期很難有這等耳力能夠聽到院內動靜。這樣想著,他覥著臉準備出聲提醒下院內的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靈心鐵青著臉,一腳踢開了門。
院子裏,一個華裳女子正衝著一個癱坐在地的女子指手畫腳,喝罵不止。那個癱坐在地,雙手顫抖地洗著衣服的人,可不正是駱瑩香。
“瑩玉!你在幹什麼!”駱風華趕緊叫道。
駱瑩玉扭頭看了靈心和駱風華一眼,目光落到靈心身上,眼裏閃過一絲妒色。她撇了撇嘴,道:“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駱風華歉意的說道:“是我沒有管教好,讓你見笑了。”
靈心從未這樣的憤怒過,一抬手就甩出密陀藤給了駱瑩玉狠狠的一鞭子,將她掀翻在地。駱風華有些惱怒的攔在她麵前,抬高聲音道:“靈心姑娘,這是駱家家事!”
一直癱坐在地,麵上毫無表情的駱瑩香猛的抬起頭來,怔怔的盯著靈心,不可置信的說道:“靈…靈心?”
靈心點了點頭,眼睛發漲,上前幾步扶起駱瑩香,有些哽咽的說道:“瑩香姐姐。”
駱瑩香蓬頭垢麵,眼睛發直的看了靈心片刻,忽然把頭埋在她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駱風華有些不忍的偏過頭,用眼神製住想要反擊靈心的駱瑩玉。他掌管過駱家的一方事務,眼力遠非駱瑩玉能比。這個張靈心,身上具有的能量,不是他現在能惹得起的。更何況,他不想惹對方,而是想拉上這個似乎頗為強大的助力。
待駱瑩香平複了心情,靈心將她扶到屋內坐下,細細的問了她的病情。
雙腿經脈寸斷,渾身修為盡喪,駱瑩香的情況比靈心預料中的更糟。
駱瑩香笑著安慰道:“你不知道,這斷了腿也有斷了腿的好處,身子走不動了,腦子反而能走得更遠了。比以前愛想事了,心裏沉靜多了。”
喪失了修為,年歲三十有餘的駱瑩香麵容一片蒼老之色,加上驟失愛人的打擊,她比同齡的凡人女子還要蒼老一些,靈心看得心酸,鄭重說道:“瑩香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屋子外,駱風華和駱瑩玉並肩站在簷下,靈心的話飄進了他們的耳裏。駱瑩玉不屑一顧的說道:“說大話誰不會,駱瑩香這個腿是輕易能治好的嗎?一個廢人還賴活著浪費家族的資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