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卡文迪什實驗室的創建者(3)(1 / 2)

在患病期間,他仍是有信心和幽默的。當時泰特和他在愛丁堡的同事巴爾發·斯圖爾特(Balfour Stewart)1875年寫了一本書叫《看不見的宇宙》,其內容是科普、神學和哲學思辨的奇怪混合物,它批判了牛頓把宇宙比成鍾表的思想。拉普拉斯曾經指出,如果你在某一時間知道了所有粒子的位置與速度,根據牛頓力學你就可以預言未來的一切事件,這樣的宇宙裏沒有自由意誌的地盤,也就否認了上帝。泰特和斯圖爾特把這種思想運用於以太(看不見的宇宙的組成部分)。

在這裏,上帝的思想在回蕩,影響了我們居住的這個世界,在以太中,也許能保留我們自己的思想,給我們難以捉摸的死後生活留下地盤。麥克斯韋試圖用科學術語來證明它:“任何新的發現,均不能證明沒有死後的生活存在,也沒有一種語言可以像聖經中的《詩篇》講得那麼好:‘他停止了呼吸,返歸了塵土’。”

“任何新的發現,均不能說明沒有死後生活的存在。”這句活從哲學的觀點看,當然是對的,但是又可以說,“任何新的發現也不能說明有死後生活的存在”。這就是關於死後的生活,關於天堂、地獄、天神、魔鬼等等,不屬於科學探討的範圍,我們無法確證它們,也無法否證它們,所以對它們來說,隻屬於信仰的範圍,這是康德的觀點。康德首先把科學知識與信仰(宗教)區分開來,他的《純粹理性批判》專講科學知識形成的條件,《實踐理性批判》專講道德。康德的這一思想是人類進入現代認識的最觸目的裏程碑。

“人們往往認為人格好像是在記憶中存在的,是意識連續性的別名,但是這樣研究人格(好像它是某種客觀的東西)是不可能對的。我意識到我獨立於我的記憶,我的信仰,多年來一直如此,但是隻要我想進入人格的深處,我就越超了科學的限度,一切科學,人類語言的每種形式,都是關於能使說者與聽者認識的客觀對象。不論什麼時間我們談到主體,我們就是在研究一個在虛假名字之後的客體,關於主體的頭一個命題是‘我是’,在同一意義上不能用於兩個人,因而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科學研究的對象。”不但信仰的對象不屬於科學研究的範圍,而且人的精神、意識、人格、情感等等也不能用一般的科學方法對它們進行研究,它似乎是不可量化的東西,不能使說者和聽者都一致認可(比如“桌子上有瓶花”)的東西。它們不能被編碼。從康德的觀點看,它們不屬於科學研究的範圍,不是科學知識。麥克斯韋看到了這一點,特別看到了“人都是個別的”(關於主體的頭一個命題是“我是”),這就是特殊性問題。但人與人之間為什麼又能交流呢?這是借助語言之功,但語言和詞是一般的東西,我們隻能以己度人。至於人家到底是怎麼感覺的,我是無從知道的。比如,我說“我現在感到頭疼”,別人就知道我處於什麼狀態。但我的疼是怎樣的,別人是不知道的。因為他隻能根據自己疼的經驗來推測“我疼”的狀態。麥克斯韋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就我們能跟上科學的進步而言,它不可能為認識人的死亡增加什麼新的東西,但科學的進步卻深化了‘我們麵前可見的可毀滅部分,以及我們自己人格’之間的區別,關於其本性,其命運,遠遠超出了科學的範圍。”

在1879年8月28日寫給亥德斯通(Headstone)的信中,他說:

“在我沉思享受和勞作時,它們是永恒的、虛無縹緲的存在的部分——我在希望它們時,我開始痛苦地意識到感覺在本質上有限的多樣化(變化),它是有限的神經結合起來產生的結果,不論這種神經有沒有原生質的還是別的什麼結構,一切變化都在經驗中進行。那麼,通過看似矛盾的存在的永恒性,不能容許的重複也會有相同的和諧一致嗎?相同的考慮使J·S·穆勒(J.s.Mill)走到了絕望的邊緣,直到他在華茲華斯的詩中找到了醫治這種痛苦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