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顯魅影”這個法術是如何學成的?這個問題,誅兒是記得的。

記憶中,那時的九幽小主還小,因成天膩在黎焰身邊,使得黎焰頭痛不已,於是他把她丟在了九幽界的書房裏,讓她自己尋找有興趣的書籍看去。

偶然間,九幽小主翻開了一本封皮和書頁都泛黃的小冊子……

這本不起眼的小冊子中,都是各色各樣的小法術,學習方法寫的很清楚,旁邊還有人寫了批注,使得九幽小主很快就學會了。

這些小法術沒什麼攻擊性,就是很好玩,讓九幽小主愛不釋手,老老實實的在書房裏待了三個月,直到小冊子裏的法術都學完了,才重新開始糾纏黎焰。

她拿著這本秘籍去尋九幽魔君,問他是否還有類似好玩的東西,黎焰卻拿著小冊子皺眉不語,半晌,他才說:“這是無字天書,根本沒有一個字。因是故人之物,所以一直沒有丟,你在上麵看到字了?”

九幽小主不解,她睜著大眼睛看著小冊子,上麵明明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啊,黎焰為什麼說沒有?

難不成隻有她能夠看到?

這個問題,誅兒到現在也不知道答案,她隻知道,九幽小主一個人拿了秘籍,將裏麵的小法術都學了一個遍,“鏡顯魅影”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這些關於九幽的記憶,誅兒沒打算告訴司緣尊者,她隻是延續之前的借口,說:“那是我上天之前學的,至於究竟是哪裏學的,我都不記得了。師父,這個法術怎麼了?”

司緣尊者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眶有些濕潤。

誅兒看到他紅了眼眶,頓時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鏡顯魅影’這個法術,是我所創。”

這一句話,將誅兒驚的渾身僵直,難道那本小冊子,是師父寫的?那為何會出現在九幽界的書房裏?

司緣尊者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看著誅兒的眼光十分複雜,緩緩道:“這個法術,我隻教給了阿音一個人,你真的記不起是怎麼學會的嗎?”

誅兒跟阿音長的相似,又學會了這樣特別的法術,司緣尊者雖然不願聯想,可是怎麼看,他都覺得誅兒跟阿音應該有聯係。

阿音,他尋了一萬年的女子啊……

就這麼消失在茫茫三界中,現在出現誅兒這樣一個跟她相似的人,司緣尊者怎麼能放棄?

誅兒會是阿音的轉世嗎?

司緣尊者很想知道,可是三生石卻照不出任何影像,使得他的猜測無法證明,而偏生誅兒又是失憶的,更讓他一籌莫展。

誅兒低著頭,訥訥的說:“似乎是在一本小冊子上學會的,小冊子是哪裏來的,我就不記得了……”

司緣尊者眼神忽的亮了一下,問:“是一本巴掌大的皺皮小冊子嗎?”

誅兒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如果不是阿音教給你的,那必定是從那裏學來的,隻是……我在那本冊子上加了限製法術,你又為何能夠看到?”

那本冊子寫成的時候,他在冊子上加了血脈限製,他跟阿音滴過血,隻有他們兩人能夠看到。

誅兒在心裏想到,難怪黎焰看不到冊子上的字,原來是因為師父給冊子加了限製法術。

隻是,她也不知,為什麼她能夠看得到?

司緣尊者看向她的眼神越來越激動,忽的捉起誅兒的手,緊緊的握著,眼神中露出異樣的神采。

誅兒嚇的一跳,這還沒到十五月圓之日,師父難道又要發病了?

“師父……”

司緣尊者聽到誅兒有些膽怯的呼聲,猛的鬆開了手,背過身急促的呼吸了幾下,說:“沒事了,你先回方諸山準備明天的比賽吧。”

“哦。”

誅兒不解的離開了司緣秘境,司緣尊者看著她的背影卻激動的渾身顫抖。

“阿音……阿音,難道說……當年的那個孩子,活下來了嗎?”

司緣尊者努力穩定下心神,整理著多日以來的種種思緒。

誅兒長的有六七分像阿音,但她卻有著跟司緣尊者一樣“先知”的異能。

司緣秘境的限製對誅兒沒用,她可以隨意進出;那本冊子上的限製法術對她也沒有用,她看得到上麵的文字……

這種種線索,隻有一個答案可以解釋,那便是,誅兒是司緣尊者的血脈!

因為她體內流著司緣尊者的血,所以司緣秘境的血脈限製對她無用,小冊子上的血脈限製,對她亦無用!

司緣尊者激動的扶住三生石,眼眶中有熱淚。

他當年跟阿音是有過一個孩子的,隻是他還未來得及見孩子一眼,阿音跟孩子便一起消失了。

那時正逢仙魔大戰,他作為太卜祭司跟隨天界大軍征戰在外,他在戰場上收到阿音幸福的傳信,說她懷了他的孩子,等他凱旋,一起迎接孩子的降世。

可是,當他回來時,阿音不見了。

他聽人說,孩子剛出生就夭折了,阿音因喪子悲痛不已,精神失常,不知去了哪裏。

誅兒就是他未曾見麵的孩兒嗎?

司緣尊者又是欣喜,又是悲痛,又是膽怯。

他欣喜自己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他悲痛的是依然無法找到阿音的絲毫消息,他膽怯的是……若他猜錯了,豈不是空歡喜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