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不知他們相貌相似?
尤其是那雙標誌性的狐狸眼,仿若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以前鄰裏街坊也沒少誤把池悅認成天賜的媽媽。
彼時的我,非但不吃醋,反倒欣慰地覺著,孩子誰帶得多就跟誰親、跟誰長得像。
可如今再端詳天賜的麵容,竟與記憶中年幼的池悅如出一轍,刹那間,我心中那堅如磐石的信念訇然崩塌,碎成粉末。
“既然你們真心相愛,連孩子都生了,顧淵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我聲音顫抖,幾近哽咽,滿心不甘地追問道。
“他若不與你結婚,又怎能以丈夫的身份繼承你的巨額遺產以及數千萬的人身意外險賠付呢?”
池悅麵容上揚起誌得意滿的神情,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
“原來如此,嗬嗬嗬嗬........。” 我仿若醍醐灌頂,恍然大悟,“你們真是煞費苦心,為了算計我,處心積慮偽裝了這麼些年,好狠毒的心思!”
池悅聞言,嗤笑一聲,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該送你上路了。”
說罷,她衝著天賜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動手,自己則優雅地轉身,背過身去,與我們拉開些許距離,仿若不願沾染這即將發生的血腥一幕。
“慢著!我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哪裏?” 我狠狠的咬住舌尖,聲嘶力竭地喊道。
“你的孩子?” 池悅腳步頓住,而後緩緩轉身,一臉玩味地說道:“他就在這呢,嗬嗬嗬嗬.......。”
“什麼意思?” 我滿心狐疑,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天賜的胸口,那裏,正有力地跳動著一顆健康的心髒。
那一刻,一股比死亡更令我膽寒的恐懼如洶湧潮水般瞬間席卷全身,我駭得連呼吸都幾近停滯,大腦仿若瞬間被抽空,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想必不用我說,你也猜到了,沒錯,天賜新換的心髒就是從你兒子身上摘下來的。
他生前被關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裏,什麼也沒看過,什麼也沒吃過,哪裏也沒去過。
死了倒是享福了。
他的眼睛在 M 國!
他的腎在 T 國和 Z 國!
他的肝在 C 國!
他的雙肺在D國!
他的骨頭在文玩市場呢!
他的血嘛,可能在哪個老頭身上流淌著吧!
至於他的肉,興許在漢堡裏夾著呢。
嗬嗬嗬........,怎麼樣,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池悅語調平緩,仿若在講述一件稀鬆平常的瑣事,向一位母親訴說著一個孩子的淒慘厄運,那般輕鬆隨意、毫不在意,好似談論的隻是一隻微不足道、隨手拍死的蚊蟲。
“啊,閉嘴!你閉嘴啊!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
巨大的痛楚在我的胸腔內瘋狂肆虐,橫衝直撞,我的心仿若被狠狠按壓在荊棘之上,痛徹心扉,生不如死。
我再也抑製不住,嘶聲竭力地狂吼起來,雙手死命捂住雙耳,身體簌簌發抖,妄圖阻擋她那如利刃般刺耳的聲音。
“還不快動手,還在磨蹭什麼,待會兒有人過來了。”
顧淵不知何時鬼魅般出現在礁石另一側,語調冰冷,不帶絲毫情感,仿若隻是在催促一件日常瑣事,無情地打破我最後一絲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