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覺醒的記憶(1 / 2)

粉色花瓣四散飄落,一片又一片沾染到眾人的發絲,肩臂,帶起淺淺的香魂,飛花爛漫間,司命一襲赤色寬袍更顯出一番卓絕風姿,那雙桃花眼滿帶笑意,纖長的指尖捏著琉璃瓶,微微晃了晃,看著其間色彩愈發濃厚起來,緩緩開口道:“羽央這三魂六魄是千年前從句芒體內分離而出的,三魂六魄轉世為人,壽命注定短暫,如今身死魂魄回歸陰司,好在我聰明沒有讓他去投胎,不然,句芒就嗝屁了。”

司命指了指躺在一側的句芒,臉上滑過一絲得意。

眾人臉上紛紛滑過一絲詫異之色,尤其是劍心與小白,更是心中一怔,忙出聲開口問道:“他真是句芒,千年前的句芒?”

司命淺笑不語,信步走到句芒跟前,蹲下身子,留下劍心與小白大眼瞪小眼,心思莫名,或帶著半分激動半分懷念,又不覺燃起一絲淡淡的不安。

白巳跪在句芒身側,懷帶著一絲緊張,看著司命將手中的琉璃瓶緩緩傾倒,五彩如綢緞一般的三魂六魄自琉璃瓶間滑了出來,繞上司命的指尖,司命輕柔的將三魂六魄引到句芒的額上。

司命指尖輕覆上句芒眉間的紋印,五彩的綢緞如同有感知一般,一骨碌地竄入了那三條細長近乎透明的銀色紋印之內,瞬間爆發出絢爛的光彩,將句芒整個人包裹在一片七彩之色之中緩緩升向半空之中。

司命隨之起身,雙手結起繁複的手印,額間赤色紋印一刹那紅芒閃過,無數赤色芒線交織上句芒,在半空中形成了巨大的如蜘蛛網一般的虛影。

記憶之幕?白巳一愣,繼而目光灼灼地看向記憶之幕,可是卻沒有看到任何畫麵。

包裹在七彩之色中的句芒周身的所有脈絡變得清晰,一抹抹肉眼可見的色彩遊離在經脈之中,三魂七魄漸漸在在體內凝聚,神識之海中精魄也在一瞬間爆發出雄渾的神之力,幾欲噴薄而出。

無數記憶碎片在神識之海上形成一團颶風,席卷著掀起滔天巨浪,無數瑩白浪花之中,千年來的一幕幕滑過句芒的雙眸,從點點湛藍深邃到幽藍,他的目光時而溫柔,時而冷冽,也在此時此刻,他終於尋到了心底的那道身影,隻是,她已不再是她,是獨一無二的另一個她。

他如一葉孤舟,漂浮在自己的神識之海記憶之幕內,踽踽獨行,封閉了五識,他需要時間,去消化開千年來的每一段記憶,上神句芒的記憶,皇帝羽央的記憶,和獨留一魄的句芒記憶。

神之力還在精魄之中叫囂著,他闔上雙眸,不去看,不去想,覺醒的記憶如同奔騰的巨浪,將他幾乎衝進深淵,苦痛和悲憫,絕望和涼薄,浮生若夢,白巳,荀堯,劍心,司命,清然,螭吻,一個個在他無比冗長又短暫的年月之中,留下了磨滅不去的身影,也讓他體會在曾身為上神之時不會經曆的情感,他生性涼薄,白巳總說他太過冷淡,與人過分疏離,好像除了她也再沒別的人能與他親近,可就是這樣一個涼薄的性子,竟也會遇到這樣一群人。

“他怎麼還不醒?”白巳略顯擔憂地看著床榻上的句芒。

當日在火冥山上,司命撤去記憶之幕,而句芒也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月白長袍愈發的潔白無瑕,一頭白發轉瞬如墨,張揚飛舞,甚至連麵容都變的不再一樣,羽央與句芒那兩張完全不同的俊美容顏融合進了一副容顏之中,也絲毫未覺不妥,謫仙出塵到令白巳都自歎不如,棱角分明,眉眼間的線條完美無瑕,涼薄的唇,和仍是蒼白的臉色,以世間之詞來描繪都顯得過分窮盡,唯獨那三條細長紋印從原本的銀色變成了淺淺的藍色。

劍心與小白也終是從惴惴不安到沉下心來看待這一切。

千年前的句芒,回來了,而他們卻始終對羽央也是句芒的這個想法有些難以接受,劍心尤甚,哪怕自己掙紮了千年,最終還是敵不過命運,白巳與句芒,哪怕彼此不再相識,也會由著命運之線的牽扯,走到一起。

帶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句芒,他們回到了東都,住進了琉璃坊,三日來,句芒依然不見轉醒,而白巳也終於明白了心底對於句芒的那份莫名的心緒。從某種角度來說,句芒就是羽央,兩人之間千絲萬縷的聯係,而她總不自覺地在句芒身上看到羽央的影子,那麼的相似,這一次,羽央再次重生也令她心底尤為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