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奴還是想留在龍華宮,夢君年紀尚幼,老奴怕他侍奉不好,待他真正能一個人侍奉好皇上老奴再離開。”八寶懇言道。
羽央聞言心中一暖,他嘴角輕扯:“那便辛苦八寶了,夢君,去為朕沏一壺碧桃花茶來,朕甚是喜歡,以後就沏碧桃花茶吧。”
白巳垂首應聲,小步出了殿門。
“老奴見皇上對夢君很喜歡,真是夢君修來的福分。”八寶眸間帶著一絲顧慮。
羽央舒了口氣:“確實,夢君讓朕感到很輕鬆。自九王妃殞了之後,蠻族安靜非常倒是讓朕心中有些不安,你去將宋將軍和左丞相皆召來見朕。”
八寶應聲。
羽央揉了揉有些混沌的腦袋,不知為何,最近容易走神,腦子也不是很清明,蠻族總似芒刺在背,此番這般沉寂確實不像那薩奇達的作風,自己的女兒在洛王朝殞了,他能這麼安分,要麼是在醞釀著什麼,要麼是被什麼耽擱著,無論是那一樣,與蠻族兵戎相見也是遲早的事。
更甚是連錦繡都失蹤了,若說薩奇達沒異心那才真真是怪事。如今連伏隱都稱病離開了,這個朝堂之上他還能和誰商量?
待白巳沏好茶端著重回龍華宮,便瞧見身著褐官袍的左丞相此時正麵紅耳赤的斥責著什麼,而一側負手而立的宋將軍一身玄色鎧甲,腰間別著環扣,應是別劍的,入殿內前撤了去,他一張國字臉上兩條粗黑的眉毛,一雙眼睛帶著凜然神采,皮膚黝黑當是一直暴露在陽光之下,臉上有飽經風霜之感,細細一瞧,宋歌倒是和他有幾分相似,此時的他看著左丞相喋喋不休之態臉色有些不悅,而高位之上的羽央則是緊蹙雙眉,滿臉疲憊。
她拾步走到羽央的身側,將茶盞靜靜地放置在羽央身前的漆案上,之後便垂首立在一側。
“皇上,臣不主張與蠻族交戰,蠻族不久剛送來兩位公主和親,如今九王妃剛剛隕落,我們揮兵攻打,這完全是無稽之談啊,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洛王朝。”左丞相髭須氣的微微顫抖,口沫橫飛,白巳餘光打量著他,臉上帶著久經沉濾之下的濃濃書卷氣,約莫五十多的年紀,發絲斑白。
羽央微微歎了口氣,他看著手中這一份宋將軍方才呈上的奏折,蠻族果然還是沉不住開始蠢蠢欲動了。
宋將軍雙手作了個揖,沉聲道:“皇上,關外來報,蠻族薩奇達已經在關外三十裏處集結兵馬,隨時都會揮兵赤霞關,赤霞關如今勢單力薄,雖易守難攻,可若是我朝不提前做好準備,萬一來犯,臣怕……”
“宋將軍也是猜測罷了,蠻族集結兵馬不是常有的事,而今怎麼就能斷定是要來進犯我朝呢?”左丞相擅文,對於兵戎相見報著絕對反對的態度,而今雖見宋將軍如是說來,卻也還是據理力爭,不想天下為戰火所禍。
宋將軍冷哼一聲,“丞相是在書籍堆裏給整的迂腐了?他們帶沒帶敵意本將能看不出來?”
“你……”左丞相剛欲發作,便被羽央一聲打斷。
“好了,朕尋你們來,本就意為商討蠻族之事,朕本就擔心九王妃歿了之後蠻族的毫無表態,連書信皆未有一封,令朕非常的不安,眾所周知,薩奇達是個錙銖必較之人,雖然九王妃乃是因病而歿,然畢竟是他的愛女,朕就怕此事變成薩奇達光明正大揮兵我朝的理由,而今宋將軍呈上奏折,想必,薩奇達終於要有所動作了。”
“不錯,蠻族對我朝一直覬覦著,送兩位公主來和親就顯得更加別有用心,如今看來,臣以為九王妃的死都是那薩奇達本就算計好了的,就等著一出事能光明正大的來犯。”
宋將軍的一席話將白巳尤置冰窖,蠻族領主若當真如此算計的話,那麼伏隱呢?金玉的死是因著為錦繡贖罪,據小白說來,以伏隱的本事本可以避免金玉的死,可是他沒有,難道連伏隱連兩國相爭都摻和其中?若是如此,為的又是什麼?
白巳一時間想不透,伏隱若是幫著蠻族的,那金玉的死就是算計好了的,那蠻族領主也真是夠狠,連自己女兒的命都賠上,為了就是奪取洛王朝的天下,那麼伏隱身為洛王朝的九王爺,又何故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