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許暗罵自己粗心。羽央聞見洲許連連認錯,心中的不悅早已煙消雲散,他好笑地看著銅鏡中倒映出的他滿臉的不安,又是好奇,這樣毛毛糙糙的一個人,不過卻能讓自己感到輕鬆,也是神奇。
洲許將琉璃燈盞的燭火吹熄,見羽央睡下,適才躡手躡腳的出了龍華宮。
禦花園中,劍心早已等的焦急不已,這一去就是一天,也不知道什麼情況,深怕洲許一個不忍就將一切告訴了羽央。
見洲許姍姍來遲,他忙迎了上去。
“怎麼這麼久?”
洲許有些氣喘,如今的身體還真是連之前都不如了,她順了順氣,“他睡下了我才出來的,你沒把八寶怎麼樣吧。”
“我怎麼會拿他怎麼樣,在他房裏睡的香甜呢,查出什麼沒?”
洲許點了點頭,將羽央心口處紅斑告訴了劍心,劍心蹙起眉頭深思了起來,忽而狐疑地注視著洲許,直把洲許看的好不自在。
“在他心口你怎麼看見的?”劍心忍不住出聲問道。
洲許一愣,繼而臉色泛起不自然的紅暈,劍心一眼便明了了,他輕咳一聲,“那你如今怎麼打算?”
洲許抬起頭對上劍心的雙眸,劍心見狀心中一股不安,繼而便聽聞洲許堅定道:“我要留在皇宮……”
——
八寶從睡夢中醒來,他揉了揉後頸,嘀咕道:“怎麼這麼痛,難道真是老了?”
他有些口渴,便下了床榻,想去倒杯茶水,待眼睛適應了房內的黑暗,忽而看到木桌前兩道人影,心中一窒,剛欲大叫便感受到嘴巴被一個人捂住了。
繼而房內燭火揚起。
八寶看著捂著自己嘴的人,更是心驚不已,他睜大了眼睛,難道這前禁衛首領是來找皇上報仇的,可是為什麼在他房裏?
劍心低聲道:“你不要叫我就放手。”
八寶連連點頭,他才沒那麼傻亂叫,眼前的人是什麼本事他還能不知道,叫了估計也無濟於事。
待劍心鬆手,八寶適才看到木桌前還靜坐著一個身著隨侍袍子的相貌平平之人。
“劍禁衛,你這是?”八寶顫聲道。
“八寶大人,我有事相求。”木桌前的人開口說道。
八寶狐疑地轉頭看向他,忽而一個想法在心中一閃而過,他顫巍巍地走到洲許跟前,目光盯著他看了許久許久,又是搖頭又是嘀咕的。
洲許輕咳一聲:“別看了,八寶大人你猜的沒錯,我是洲許。”
八寶腳步踉蹌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洲許連忙起身扶過去,八寶卻是趕緊往後挪了幾步。
“你,你,你是來報仇的?老奴可對娘娘一直恭恭敬敬,沒有得罪啊……”
洲許被八寶弄的哭笑不得,她溫言道:“八寶大人,我來就是有事相求,不是來報仇的,你別怕,我又不是鬼。”
八寶聞言,急忙問道:“娘娘沒死?”
“我沒死,也不是娘娘,八寶大人服侍皇上已有二十多年了吧。”洲許開口問道。
八寶適才爬了起來,腳還是有些微微發軟,瞥了眼一側站著的劍心,適才靠近了一些,不明白洲許此番前來所謂何事,但還是認真地回答道:“自皇上出生以來,一直是老奴在旁照顧著。”
“想必八寶大人待皇上如自己的親子一般,也不願他受到傷害吧。”
八寶連連點頭,“那是自然,老奴看著皇上長大,皇上要是受半點傷害,老奴絕對是不願的。”
“那就好,其實此番前來,就是想告訴八寶大人,皇上中毒了。而且這個毒有沒有的解連我都還不能確定,想必你也好奇為什麼我身著隨侍袍,皆是因為今日我已去龍華宮打探過,請八寶大人見諒,也是不得已,才將八寶大人弄暈的。”
八寶大驚,顧不得後頸的疼痛,急急道:“皇上中毒了?這,這可如何是好,我去找醫師。”八寶轉身欲走,劍心一個閃身攔住了他。
“八寶大人稍安勿躁,其實今日皇上說了,八寶大人從小對他照顧有加,如今年事已高,也該享福了,讓我在旁隨侍。皇上的毒我會想辦法給他解的,而我能不能待在皇上身邊為他安心解毒,這件事情,就要看八寶大人願不願意配合我演一場戲了。”
洲許緩緩道,她的臉雖易容了,可那雙眼睛仍是泛著清明,讓八寶有些躊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