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記得錦繡說過,鳳蘭春曾對她下過噬心蠱,那麼蠱毒,不是錦繡的那或許也是伏隱給的,兒金玉必然是知曉的,金玉錦繡和伏隱的關係或許也沒有那麼簡單。一切的蛛絲馬跡或許自己發覺了,隻是沒有往他那處去想罷了,伏隱的心思她本就參不透,處處透露著神秘,直至如今,她仍是想不透伏隱到底是誰又何故如此。
當自己被螭吻救醒,也曾囑咐劍心去蘭苑查探一番,得到的卻是九王妃殞,九王爺傷心成疾出外療養的消息,就這麼消失在了東都,也沒有回青州,隻有他們知曉,這一切根本就是一個謊言,伏隱失蹤,又去了哪裏也無從查之,而小白也囑咐過自己,伏隱不是普通人,更不是如今的他們可以匹敵的,既然他自動消失了,也算是萬幸,在石室之中帶走錦繡的殘影也成了小白心中的一個結,總覺得有些事情在朝著不可預估的地方發展。
料想這一路,又不知要遇到多少的艱難險阻。
洲許歎了口氣,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這一切,她都要親手了結。
這一段修養的日子她想了很多很多,唯一最放不下的,便是皇宮之內的羽央,錦繡的秘密還在腦海中遊蕩,此時的羽央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想要進宮一探究竟,隻是如今的自己,還有能力去幫助他嗎?
“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劍心眸間帶著一絲淺淺的憂傷,往日滿臉笑容的模樣再也不複存在,從洲許消失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笑容也隨之消失了。
洲許轉頭看向劍心,曾經的青衣少年,曾經的樂觀少年,也因著自己變得再也不是當初模樣,洲許又加深了心中的想法,這一切她一定要盡快了結,然後去尋回自己的修為,快些強大起來。
劍心見洲許眸間露出一絲讓他心悸的熟悉,繼而憶起她不能說話,又兀自開口道:“對不起,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將蠱毒驅除的。”
洲許嘴角輕扯,她指尖沾著茶水,在石桌上寫了起來。
“我很好,我喜歡看你笑,那麼嚴肅都不是你了。”水字由深轉淡,更讓劍心心被扯的生疼,他強扯一抹笑容,覆上洲許纖細無比的手,她更加的瘦了。
“荀堯和螭吻已經去往蠻族尋驅除之法了,你好好修養,我相信,他們很快就回找到方法回來的。”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洲許寫道。
“你說。”
洲許的手頓了頓,繼而下了決心,開始寫了起來。
“以後,再沒有洲許,隻有白巳,我要入宮。”
劍心心中一窒,她還是放不下他,哪怕他已經忘了她,她也還是要入宮,一時間,劍心心中五味陳雜,如果不是羽央,或許洲許就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本就坎坷的人生之路更是因著他而滿布荊棘。
見劍心麵色不好,洲許扯了扯劍心的袍袖,眸間露出深深的懇求,她接連寫著:“錦繡入宮是為了幫她父王奪下洛王朝,羽央是她的目標,那一日在蘭苑我聽到錦繡說要對羽央下蠱,就讓我入宮看一眼,就一眼,如果他安然無恙,我就回來在琉璃坊待著,到身體好的那一天,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劍心見她有些急切,連字都寫的歪歪扭扭起來,四肢的筋脈本就初愈,如今一激動手更是微微抖了起來。劍心連忙握住洲許的手,他心中悵然,看向洲許的眼中滿是憐惜,洲許是他的軟肋,她所說所做,自己怎麼就那麼不忍去拒絕,哪怕知曉這於她來說,或許並不是什麼好事,卻還是點了點頭,應聲道:“好,我帶你進宮。”
洲許提著的心落了下來,感激地朝劍心笑了笑。
三日之後,劍心準備好了一切,將洲許易容了一番,並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
“這是生津丸,可助你說話,不過一日隻能說六個時辰,我想應該足夠了。”
洲許欣喜地點點頭,妥善放好之後看著銅鏡之中這張毫無特色的臉,笑了起來,沒想到劍心還有這樣的本事,穿上隨侍的宮袍,兩人悄然出了琉璃坊。
高高的宮牆聳立著,本以為出了地玄門,便再也不會入宮了,卻始終是小看了自己的感情。劍心攜著洲許飛躍過宮牆,穩穩的落在草地之上,此處正是禦花園的一側宮牆,如今這樣的天氣,乍暖還寒時候,禦花園內的花植還未到可賞之時,鮮少會有人來,除了花奴會定時照料修剪花植,所以此處當是最安全的入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