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心欲從金玉的懷中將洲許接過,卻被螭吻攔住了,“先別動她。”繼而蹲下身子,為洲許檢查起來。
“她怎麼樣?”劍心心中被那刺目的猩紅扯的生疼,再看洲許四肢不自然的垂下,更是心如刀絞,螭吻也是眉頭緊皺,他沉聲道:“四肢被挑斷了,我感受不到她的神識之海,應是被封住了,琵琶骨被鐵鉤貫穿,失血過多,體內似乎還有蠱毒存在。”
每說一句,皆讓小白的雙眸深了一分,直至濃烈如墨染,劍心雙拳緊握,骨節泛白微微顫抖著,他寧願洲許受的苦痛全然加諸在他的身上,那沉寂的容顏,更是令他愧疚萬分,若不是自己遲到了片刻,如今的洲許便不會淪落到這般地步。
“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洲許有事的。”螭吻感受到身側兩人周身散發出的不同尋常的氣息,安慰道。
與此同時,錦繡手中的赤色長鞭在石室之中擊打出深刻的痕跡,竟連影魔阿大身為魔也半點討不得好,可以周旋這麼久,連小白他們都微微側目,劍心目光深邃地從洲許身上移開,觀看著石室之中的局勢,而今見錦繡這般,心中微微訝異,她的本事自己不是沒見過,本以為不過武功平平,如今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
隻見錦繡赤色長鞭如一條靈活的小蛇,遊向影魔,影魔翻身躲避,同時抬腳踢上長鞭,啪的一聲在石室之中格外的響亮,錦繡眸間露出陰霾,也不知道這魔是什麼時候跟上自己的,進來不由分說地就纏上了自己,她見影魔不好對付,心中一狠,也不顧有外人在,她口中喃喃起奇怪的咒語,忽而一陣細微的蟲鳴聲在她的腰際傳了出來。
金玉見狀,連忙喊道:“錦繡,不要啊……”
數隻金色的甲蟲從錦繡腰際垂下的幾枚鈴鐺之中撲閃地金閃閃的翅膀飛了出來,一時間,石室充斥起了簌簌聲響。
阿大見狀,麵色一凜,沉聲道:“小女娃,你到底是什麼人!”
錦繡卻不理他,口中不間斷的越念越響,奇怪的咒語加上甲蟲的簌簌聲,石室內的氣氛愈發的詭異起來。
小白和劍心隻是站著,因著他們不甚了解到底是誰將洲許弄成這般模樣,影魔是宿仇,然錦繡的存在也充滿了詭異,然他們倆怎麼鬥,於他們,本就無多大所謂,不管是誰,傷害洲許的,今日別想離開!
“伏隱,救救錦繡,求求你救救錦繡。”金玉蹣跚到站在石室一側麵色陰沉的伏隱,劍心隨著金玉看向伏隱,見他沉著非常,對於金玉的話充耳不聞,近乎冷血,令他疑惑的是,為什麼金玉會求伏隱?那周身非比尋常的氣息又是什麼,似熟悉又陌生。
千鈞一發,金甲蟲如離弦之箭,齊齊飛向影魔,影魔周身迅速蘊起魔氣,形成一個圓形屏障阻擋著金甲蟲的攻擊,令小白他們驚訝的是金甲蟲似乎比魔氣略勝一籌,有幾隻竟穿透魔氣已經飛到影魔阿大的麵門之上。
影魔慘叫一聲,金甲蟲啃噬著影魔的臉頰,瞬間穿透皮肉進入了他的臉龐內。
“壞我好事,我讓你灰飛煙滅!”錦繡的陰狠讓小白他們心中一窒,一時間竟了然於心。
將洲許抓來的,不是影魔,而是錦繡!
影魔該死,錦繡更該死!
影魔的慘叫不絕於耳,他的臉上泛出點點金光,金甲蟲在皮肉下穿梭,他的魔氣竟開始消散了起來,心中更是驚懼,繼而像是鐵了心一般,口中斷斷續續道:“今日,誰也別想出這個皇陵!”
語畢身體一瞬間暴漲起來,青黑之氣如數自阿大的額間溢出,竟生生逼出了幾隻金甲蟲,錦繡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畢竟乃是凡人之軀,將影魔逼到這般地步已是盡了全力,如今遭金甲蟲反噬,生機更是逐漸自體內抽離而出。
阿大見錦繡瞬間萎靡,心中一喜,一團魔氣便直直打向錦繡,嘭的一聲,錦繡被魔氣團打中,似枯葉倒跌飛至木樁旁。
“不……錦繡。”待金玉反應過來,腳步早已不受控製的奔向錦繡,錦繡止不住的猛吐鮮血,臉色轉瞬蒼白如紙。
“錦繡,錦繡,為什麼要這樣……”金玉緊緊抱著錦繡的身體,眸間帶著絕望和悔恨,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滑落而下。
影魔見擊敗錦繡,哈哈大笑一聲,此刻的他臉上血肉模糊,原本醜陋的臉更加的可怖非常,青色的眼睛轉向螭吻懷中的洲許。
“我說過,我要親手殺了她為我弟弟報仇,這小女娃要殺她,我偏不讓,現在沒人能擋我了,哈哈哈,你們是她的朋友,你們都該死……”影魔像癡了一般,當初阿小被洲許吸去魔氣灰飛煙滅,自己沒能救下他,將他的心一直困在自責和內疚之中無法自拔,愈演愈烈終是釀成了如今的瘋癲,心中除了殺洲許為弟弟報仇之外,再無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