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襲妃色羅衫,環佩叮當,青絲綰起,發髻插著一根蝴蝶釵,其上垂下細細流蘇,滿臉笑意,眸間卻帶著濃濃的狠厲。
“還沒死啊?命倒是硬。”
洲許張著嘴,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口中滿是腥甜。
“想說話?嗬嗬嗬,別費勁了,我的小寶貝在你的身體裏遊走著,從口中慢慢向下,先廢了你的嗓子,接下來,不知道是什麼了。”
洲許眸間露出不可置信,為什麼會是她?自己和她毫無瓜葛,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
來人咯咯笑著,輕掩著嘴,她踱步到洲許跟前,有些嫌棄地剮了她一眼,伸出手,輕抬起洲許的下巴。
“你以為可以瞞過我?你錯了,皇後娘娘,你不該偷聽的,我本沒懷疑過你的死,沒想到竟讓我發現了伏隱的秘密,嗬嗬嗬,誰都有秘密,何為秘密?不可為外人道,你覺得,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還能留你在世上?”
洲許了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因為那一日在金玉院外聽到了關於她的秘密,適才落得今日的下場,她雙眸淩厲直直看向錦繡,她真是錯的徹底,她竟以為錦繡是一個心善純良之人,真沒想到,那個天真俏皮的少女竟是如此的蛇蠍心腸。
此刻的洲許心中清明,錦繡不遠千裏來到東都和親,成為羽央的妃子,扮演著一個無害的少女,為的就是某一天控製羽央,為她的父王奪取這個天下,此刻的她真想大笑,不過一個可憐的少女,扮演著自己父王的棋子,斷送自己的終身幸福,奪天下,真的這麼重要嗎?
她略帶同情地看向錦繡,錦繡對上洲許的目光,感受到她的同情,錦繡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洲許臉頰被撕裂開來,幾道血痕可怖的浮現而出,溢出汩汩鮮血。
“別用這種目光看我,我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蠻族,蠻族是我的家,我的一切,洛王朝遲早會入我父王的囊中,不怕告訴你,紅丸之毒是我下的,是我換走了皇帝隨侍手中的金玉豆腐,嫁禍給鳳蘭春,就因為她膽敢對我下手。
皇後,每次看到你一副聖人的模樣我就特別不爽,你以為你善待天下人,天下人就會善待你?你當真天真,小看了後宮之中的爾虞我詐,你以為鳳蘭春是好人?她也不過是可憐的棋子罷了,連小皇子,都不是皇帝的種,哈哈哈哈,如今你已是將死之人,你深愛的皇帝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忘了你,你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嗎?
都是你所謂的朋友,一枚絕情丹,讓皇帝忘記了和你的一切,包括對你的愛。為的什麼?你都失蹤了不找你卻去給皇帝下藥,真是好朋友啊,連朋友的愛情都要剝奪,你比我更可憐!”
洲許麵如死灰,錦繡的一字一句皆如利劍直直刺在她的心上,為什麼?小白他們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要給羽央下藥,不,不會的,一定有什麼原因,錦繡隻是在挑撥自己,讓自己難過罷了,不能上了她的當。
洲許艱難地抿出一記微笑,雙眸清明地看著錦繡,像是看一個笑話一般,令錦繡心浮氣躁,明明已經快死了,還做出一副大義凜然,她憑什麼有那麼多的朋友,憑什麼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相伴!
錦繡抓狂地一把揪住洲許的肩膀,洲許隻覺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自肩臂傳來,她低吼一聲,聲音是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猶如野獸,卻是自己最極致的聲響了。
鮮血一下噴湧而出,將已是沾滿血跡的月白羅衫再次染透,失血讓她一陣頭暈,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接到了司命的傳音,小白一行人飛也似的直奔蘭苑,不顧侍衛的攔阻,小白他們衝了進去,忽而一道身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各位不知道擅闖蘭苑有何貴幹?”長生依舊一身青袍,臉上和顏悅色,話語卻是帶著森冷。
小白心中怒氣沒處發,見還有人膽敢攔住自己,她狠狠道:“要麼給老娘滾開,要麼叫伏隱滾出來。”
長生聞言依是神色淡淡,開口道:“雖此處隻是王爺府別苑,但畢竟也是九王爺的居所,各位這樣不管不顧地衝進來,是不是不將王爺放在眼裏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給老娘滾開。”見長生還是擋著,小白著實煩躁不能忍,聽司命說洲許魂魄離體已經將她嚇的半死,隻說去蘭苑就有線索,根本不知道洲許現在是什麼情況,心中更是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