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隱鼻息綿長,帶著淺淺的香氣,在洲許的一寸處停了下來,洲許一下子感覺臉上燒的慌,整個人都動彈不了,她閉上眼睛,不知道伏隱想要做什麼,方才的平靜瞬間被打破了去,心怦怦直跳。
望著眼前有些不知所措的洲許,蒼白之中微微泛紅的臉頰,氣若幽蘭,緊緊閉著的雙眸上為帷幔的睫毛微微顫抖,雙唇因著喝過粥微微水潤,像是等著人去采摘。
他真的有些隱忍不住想要吻下去品嚐那曼妙滋味,隻是靠近到最後,還是抬起手,輕輕摩挲過洲許的唇瓣,洲許隻覺全身一陣戰栗,忽而伏隱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傳來。
“有米粒……”
伏隱離開洲許,洲許四周的壓迫感瞬間消失,她暗暗舒了口氣,怎麼回事,剛才竟然覺得伏隱會吻自己。她絞了絞錦被,含糊應聲。
“你不是想知道在哪兒嗎?如今不想知道了?”伏隱眸間釀著笑意,洲許抬眼對上,為什麼眼前的伏隱和自己相熟的伏隱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不一樣呢。
看著洲許眼中的考究,伏隱隻是淡淡一笑,“這裏是蘭苑,如今外麵的人都以為皇後已經被處斬了,沒人知道你還活著,放心吧,這裏很安全。”
“你怎麼將我救來的,劍心他們呢?”洲許疑惑道,在那麼多人麵前,他是怎麼帶走自己的。
伏隱將手中的玉碗放下,舒了口氣,“你還不知道,蘭妃甍了吧?”
一句話,將洲許驚在當場,鳳蘭春死了?
“難產,生下小皇子之後便甍了,她的屍體被仍在亂葬崗,我安排人將屍體盜了來,易容成你的模樣,再以術法之力造就出紫色雷電,趁亂,換了你和蘭妃,當日斷頭台上被斬首的是蘭妃的屍體,然而他們卻全都以為是你,所以現在的你,在外人看來,已經是死人了。”
伏隱神色淡淡,每一句都讓洲許心驚一分,這樣一個金蟬脫殼之計竟被伏隱使的淋漓盡致,甚至欺瞞過了所有人,那麼小白他們,羽央呢,是不是也信了,伏隱為什麼要救自己呢,這也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記得我說過嗎,我對你的病症非常感興趣,隻是這一次,不要一聲不吭的離開了,你知道當時你不聲不響的走了,讓我擔心了多久嗎?”伏隱輕柔的話語在洲許聽來更是有些心虛起來,本以為他不會計較當初自己的不辭而別,如今聽來,竟有幾分責怪的意味。
洲許一時間竟不是如何回答,隻是擔心如今的羽央,小白他們是不是知曉自己如今身在蘭苑。
“王爺,我……”
“放心,你安心在這裏養著,劍心他們我會著人秘密通知的,至於皇兄,我想,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為妙。”伏隱目光深邃,他是帶著私心的,皇兄帶給她的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再無其他,而今既然她在他的身邊,他就不能讓皇兄知曉她還活著,而且給他希冀卻無法在一起,是無比殘忍的,他亦不願。
洲許垂下眼簾,不讓羽央知曉嗎?自己曾說過,會一直一直留在他的身邊,而今,她漸漸明白伏隱的擔心,他貴為一國之主,不該糾纏在兒女私情之上,也罷,權當自己已經死了,這樣於他,也算是有個了結。
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屬於這裏不是嗎,怎麼心還是會沉沉的疼,從琉璃坊到現在,如今要離他而去,竟如剮肉剔骨一般,生出樣一份連自己都覺得可怖的心緒,經曆了那麼多,若說沒有不舍,那是假的,她不知道愛上一個人需要多久,隻知道,如今愛上了,心中便被他塞的滿滿當當,再無嫌隙填進別人了。
一時間,房內安靜非常,洲許臉上露出沉重的悲涼,她,真的能放下嗎?
放下羽央,放下一切,去追尋自己的身世,從此,分道揚鑣,忘了他,忘了這兩年來經曆過的一切,每一幕和羽央交織出的回憶,在腦海之中肆意遊蕩,一縷一縷如蜘蛛網糾結纏繞,再也解不開去。
洲許緊緊攥著錦被,下定決心有多難,割舍有多痛,她正經曆著,這些苦痛在伏隱眼裏化作深不及底的深淵,濃墨重彩一般,逐漸化開,在心中激起一層漣漪。
洲許,你就這麼的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