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會的……”小白退了兩步,嘴角滑落的鮮血刺目非常,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啊……”小白低吼出聲,踉蹌跌坐在地,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盡,自己守護了這麼久,最終還是沒能保住她嗎?小白沉溺在與洲許的每一段時光之中,她曾經隻是一個小乞兒,是她,將她帶入了這樣一個世界之中,如今,她後悔了,她悔不自已,如果不是她那麼執著的要將她改變,將她變回以前的她,洲許就不會死,哪怕隻是一個小乞兒,起碼還有命在。
小白憶起初見之時,她顫巍巍的模樣。她害怕鬼怪,卻被自己逼著去接受,被餘裳擄走,了解神識,一切的一切,皆如泡影,刹那間灰飛煙滅,徒留下冰寒的雨水,不斷的衝刷著,碧玉雙眸間的熱意卻怎麼樣的抹不去,湛藍的淚水隨著雨水滑落而下,帶著濃鬱的靈氣。
她,生無可戀。
身上的靈氣消散,她任由雨水打濕她的衣衫,心如死灰。
螭吻眸間露出不可置信,他不信那個沉著冷靜,聰慧善良的洲許死了,這不可能,她為什麼不躲,任由行刑者將她身首異處,這不對,不對,螭吻逼迫著自己冷靜,他扶起小白,見她臉色沒了神采,不由一凜,周身濃重的靈氣在緩緩從她的身上消散而出。
螭吻揚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小白的臉上,在大雨之中發出清脆令人心悸的聲響,小白蒼白的臉上更是一下浮出五個手指印,瞬間腫了起來,通紅一片。
而小白卻像沒有發覺一般,渾身無力,任由螭吻抓著,“荀堯,你給我醒醒,她不是洲許,她肯定不是洲許。”
螭吻咆哮著,不斷搖晃著小白,該死的,居然自散靈氣,洲許的死對於他們當真已經刺激到連理智都沒有了嗎,
螭吻見靈氣散的愈發快了起來,大片大片的靈氣將他們一周皆是染上濃濃的白霧,螭吻一把抱起小白,朝著斷頭台跑去,撕扯到肩臂的傷口,泛出汩汩的血花。
濃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劍心也像是失了魂一般動也不動,螭吻索性不管他們,設下結界,將小白困在光壁之中,不讓靈氣四散。
他從劍心手中搶過洲許的屍體,劍心卻似被人奪走心愛之物一般,雙眸帶著凶狠,看向螭吻。
螭吻心中一窒,該死的,都失去理智了。
他一拳揮向劍心,將劍心打落在地,嘴角鮮血淋漓,而螭吻不管不顧地抱起洲許的屍體檢查起來,他要確認,這到底是不是洲許。
神識還在激蕩之中並未平複,螭吻指尖蘊起藍色微茫,朝著屍體打去,他隻覺自己的靈識一下抽離而出,可是怎麼進也進不到屍體的神識之內,若是當真是洲許,這決計不會發生,哪怕身死,神識之海在短期內不會消散,更何況,他根本感受不到洲許的精魄。
他麵露驚喜,鬆了口氣,看向劍心,急急道:“她不是洲許,劍心,她不是洲許。”
劍心忽而回神,看向螭吻的眸間帶上一抹驚喜,他爬到螭吻的跟前,雙手緊緊拽住螭吻的兩肩,連聲問道:“真的嗎?她不是洲許?”
螭吻吃痛的倒吸一口涼氣,蹙著眉頭連連點頭,將劍心的雙手扒拉下來,該死的他知道他抓到自己的傷口了嗎?
“那她是誰?”劍心漸漸恢複了理智,蹙起雙眉,打量著屍體。
“先別管是誰,把荀堯給搞醒。”劍心這才注意到身側被困在光壁之中的小白,碧玉雙眸在漸漸灰敗,他心中一驚,瞬間了然,小白與自己一般,眼看洲許身死,在凡世便再也生無可戀了,他掐起手印,靈識穿過光壁,這是他和荀堯獨有的靈識互通之法。
“荀堯,洲許沒死,死的不是洲許,你不會想洲許沒死你卻先魂飛魄散了吧?”神識之中的小白感受到劍心的話語,碧玉雙眸一下綻放出濃烈的光彩,光壁四周濃濃的瑩白靈氣轉瞬間回到她的體內。
螭吻與劍心見狀,想來小白恢複理智了。
“那這個屍體是誰的?”剛出光壁小白就直直問道。
“你們被眼前之景給迷惑了,洲許是你們最親近之人,看到她死你們一下就失了理智,其實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她沒有神識,也沒有精魄,根本隻是一個普通人,我料想,大概有人將洲許與她掉包了,至於這張臉,應該是易容術。”螭吻緩緩道。
劍心與小白相視一眼,心中皆是暗罵自己怎麼那麼粗心,差點因著這一個不明不白不知道是誰的屍體而魂飛魄散。
螭吻走到掉落在側的腦袋前,伸出手,輕輕一扯,人皮隨之而落。
小白與劍心皆是一愣:“居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