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因著天帝的話,毅然去尋找傳說中的五色晶石,離開未有告訴他也是怕到最終找不到而害的自己空歡喜一場,殊不知,這百年來,他尋尋覓覓要的不過就是朱雀能夠陪伴在身側,他們倆,還能像最初那時,相伴成長,度過那些悠悠歲月。
他看著朱雀笑的燦爛,手中的五色晶石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朱雀說:
“我帶你離開雲荒之地。”
那一刻,卻讓自己萌生了退意,他不知道朱雀是不是還要再次離開,免不了有些患得患失起來,而雲荒之地,是存在了他們從最初至今的記憶,其間有百年,他一個人飄飄蕩蕩,遊曆了所有他們曾走過的地方,也正因如此,他更是不舍離去。
他對著朱雀說:“我不走。”
卻惹來朱雀的大發雷霆,他不明就裏卻隱約能感受到朱雀對他的失望,她將五色晶石狠狠地砸到自己的身上,然後轉身,離去之時,她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告訴他:“我為你所做的,卻換來你這樣三個字,翰墨,我當是自作多情了。”
化作火紅的朱雀神鳥,轉瞬便飛離了山澗,甚至來不及聽他說:“我,舍不得。”
他心痛極了,他明明感受到了朱雀對他的特別,明明知曉了朱雀為他所付出的一切,卻終是因著想保留這些與她記憶的執念,而傷害了她。
許是因為自己不過隻是一脈書魂,那個時候,他並不明白,記憶不管多久都將一直存在於某處,而未來卻是要自己去爭取的。
當他明白的時候,已是百年一晃而過,他聽聞神魔之戰即將開啟,四象上神皆是主戰先鋒,將直麵迎擊魔族首領,那一刻,他忽然就害怕了起來,朱雀將要上戰場,而自己,卻空帶著一顆愛她之心,無能為力,他比任何時候都想要化為人形,他來到朱雀丟棄五色晶石的地方,卻發現少了一顆,然而即便麵對著這些晶石,他也是無從下手,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令自己成人。
憶起朱雀曾經所言,隻要借助萬書之靈,他就能修成人形了,於是,他開始漫步在雲荒之地尋找所謂的萬書之靈,他想著,一定要在神魔之戰開啟前修成人形,他要去幫朱雀,告訴朱雀自己的感受。
可是,終究他沒能成功,神魔之戰打響,而雲荒之地遭到波及,毀於一旦,而自己,也沒能躲過。
四散的竹片近乎焚毀,在消散的前一刻,他似乎看見了一襲赤色戰甲的朱雀站在自己的跟前,帶著不可置信和濃濃的悲涼,他從心底笑了,哪怕隻是幻影,能在消失前看到她已是足矣。
再醒來時,就是身在這處藏書閣了,而且,竟然已經成人身,他看到朱雀一臉的憤怒。
她告訴自己:“五色晶石少了一顆,你雖能化成人形免去了灰飛煙滅之禍,卻這一生都要被困在這個藏書閣的萬書之靈中了。”
他是感激的,還能再見,甚至修成人身,困在此處又如何,也終是體會,即便雲荒之地沒有了,那些與她的記憶依舊在腦海中清晰的存在著,曾經因此而與朱雀擦肩百年,如今,他勢必不會放手。
可是,他卻低估了朱雀對自己的埋怨,朱雀冷冷地告訴他,她是九重天朱雀上神,不會與他禁錮在這個萬年不變之所的。
而他也是百折不撓的一直一直的寵著她,哄著她,遷就著她,而她也時不時的一走了之,經久不回,直到百年前,她不情不願地帶著黑匣子,回到了藏書閣。
她說:“又是你因為你,害我欠了天帝人情,現在要還,勉強就再陪你些日子吧。”
這一陪,就是百年。他沒有過問黑匣子裏麵有什麼,她苦苦等待的又是什麼,直到,洲許的出現。
翰墨舒了口氣,看向圓頂之中翩躚的神鳥,他的故事講完了,而藏書閣的故事卻是千千萬,而直至如今,他也明白,朱雀等的就是洲許,將匣子中的羊皮卷交予洲許乃是最終的目的,她等了百年,在此被悶了百年,哪怕他設計出那般精妙絕倫的朱雀神鳥來哄她,依是留不住她。
許是朱雀心中還是責怪那日翰墨不跟她離開雲荒之地,因此才導致最後差點灰飛煙滅的結果,所以才一直埋怨在心,不肯原諒翰墨,其實,洲許覺著,朱雀大抵是愛著翰墨的,不然,為何她的神識空間,那麼的像翰墨所描繪的雲荒之地。
她卻不願意告訴翰墨,洲許希望,這件事情,要由著翰墨自己來發現,她也相信,朱雀還是會回來的,那麼多的玉牌等著她來更換書寫呢,洲許淺笑著,見翰墨臉上斂不去的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