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有所不知,皇後娘娘被太後責罰去藏書閣抄書了,還有兩日才能出來呢。”
“哦?太後為什麼要責罰皇後娘娘,她做錯事了嗎?”錦繡一臉好奇。
聞言女侍一驚,她急急道:“娘娘可千萬別說這種話啊,什麼做錯事的,若是被人聽見會落下話柄的。”
錦繡有些不明所以,怎麼問是不是做錯事了都不行嗎?洛王朝當真是有許多奇怪的規矩。
女侍見錦繡一臉不明,她出聲說道:“皇後娘娘未能及時救落水的蘭妃娘娘,才被太後責罰去了藏書閣。”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皇上吧。”錦繡笑道,邊說邊往外走,走了幾步忽而停下,她訕笑著,“我不認識路。”
女侍有些忍俊不禁,這娘娘可真是可愛的緊,她忙跟上,低聲道:“奴婢給娘娘帶路。”
洲許趴在漆案上睡的香甜,翰墨無奈地看著沉沉睡著的人,再看向卷軸,方才不過寫了一半,哎,心中歎了口氣,這皇後娘娘也真是,一天都過去了,才抄了這麼點。
翰墨拿過錦繡披風,輕輕地為洲許披上,落座在側,看著角落中的匣子還靜靜放置著,一時間,有些悵然若失。
洲許悠悠轉醒,忽而手上一陣酸麻,她看著身側呆呆注視著角落的翰墨,笑道:
“怎麼坐這了?”邊說邊揉著因腦袋靠著而酸麻的手臂。
翰墨回神,“哦,看娘娘睡著了,怕你著涼給你披件衣服。”
“有勞了,我就這麼睡了一晚啊,不知怎的,抄著抄著就犯困了。”洲許正了正身子,“不如翰墨先給我講講你們的故事吧?”洲許目光灼灼。
翰墨失笑,這抄書能睡著,想到故事又是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這個皇後,還真是有趣。
他和朱雀啊。
翰墨不由嘴角浮起一抹淺笑,他視線望向藏書閣頂上的晶石,心神慢慢落進了回憶之中。
千萬年前,他還是一卷竹簡,幽浮在六道三界之外,他不知道他從何而來,該去往何處,剛剛開了靈智的他,在一處雲荒之地休憩,見到一隻周身火紅的朱雀鳥,小小一隻,身邊縈繞著仙氣,但未開靈智的模樣,煞是可愛。
他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留在了雲荒之地,每天都看著朱雀鳥傻乎乎地撞來撞去仙氣四溢,卻總是學不會飛翔,終於有一次,他忍不住開口將心中所想說了出口:
“小家夥,你既學不會飛翔,又何必執著?”這是他第一次說話,卻是驚了朱雀鳥,撲閃著翅膀跌在他的遠處,像是遇到敵人一般周身的羽毛皆豎了起來,嘴中發出咯咯聲響。
說完他驚訝極了,自己竟然能說話了。
再看向朱雀鳥周身的仙氣,適才了解大抵是因著仙氣的浸潤,才會如此罷。
心中對於這隻小小的朱雀鳥更是上了心。
許是自己無害的模樣,他終於讓朱雀鳥不再怕他了,開始和他一起,在這山明水秀的雲荒之地修煉,****夜夜,記不得多少年的春華秋實,看著朱雀鳥越長越大,展翅飛翔間紅芒灑滿了山澗,他卻始終是一卷竹簡姿態,會說話之後,再怎麼修煉,也無法更進一步了。
直到有一日,朱雀周身仙氣大盛,靈光一閃,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名可愛的女娃娃,才不得不承認,自己與她之間的差距有多麼的大,她是雲荒之地集天地靈氣蘊育而成的朱雀神鳥,自己,不過隻是一卷被拋棄在六道三界之外的破竹簡,自始至終,他從未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朱雀胖乎乎的小手抱起她,糯糯的聲音喚著他:
“翰墨翰墨,我修成人了,你什麼時候才能成人呢?”
他心中悲哀極了,竟不知如何開口,隻是靜默著,任由朱雀抱著他蹣跚走在山林間,走遍雲荒之地,她一日一日的長大,能力也是一日一日的強悍,卻總是不免揚著他問道:
“翰墨翰墨,你怎麼還不變成人!真是笨死了。”
每每如此,他便會忽閃身影,不理會她,而朱雀每次都會緊緊的抱著他,不讓他離開,感受到胸前的柔軟,他終於知道,朱雀長大了,記不清多少個年頭,他與她變成了再也割舍不去的一個整體,他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他,當然,這隻是他以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