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闔上,洲許驚訝地發現韓夫子似乎有些懼怕朱雀,她轉頭盯著朱雀,一副恍惚的樣子,看不清容貌,那周身的紅芒更是耀眼,甚至有些刺目。
“那個……朱雀上神,你可以換個模樣嗎?”洲許弱弱道,這要怎麼談?感覺是直愣愣盯著火光啊,自己的眼睛怎麼受的了!
朱雀切了一聲,身形一轉,便穩穩落地,斂去了虛浮的光影和紅芒,隻見一個年紀和她相仿的少女一身火紅色的羅衫,連頭發都是火紅一片,額間更有火焰形狀的花鈿點綴,整個人如同一隻神鳥朱雀,散發著傲人的氣息。
這樣不是好看多了嗎?洲許暗想。
而朱雀卻是覺得,自己那份高調的打扮居然遭來一個小小女娃的嫌棄,真是沒品位!
她隨意瞥了眼漆案之上的羊皮卷,羊皮卷似有了靈性一般轉瞬便到了朱雀的手中,眼中擒著自豪。
“這是我寫的,裏麵的秘術也當是真的,你還沒告訴我,你要不要學呢?”
聞言洲許沉思片刻,心中計較著,天下似乎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吧,不知道這朱雀上神要自己拿什麼交換或者要做什麼事情。
朱雀心中不耐,若不是因為自己欠了他一個人情,會在這裏苦等那麼多年,就為了給她一張羊皮卷嗎?眼前的少女那麼的多慮,甚至縮頭縮尾讓她不喜,以前的霸道和無所畏懼都哪去了!
見洲許久久不作聲,朱雀身形一晃,洲許隻覺紅光一閃,自己就站到了一個足以讓自己心神蕩漾不能平靜的地方。
——
端慈宮中,太後站在窗欞側,看著窗欞外被雨水沾濕的春景,心中有些淺淺的落寞和無力。螭吻安靜地站在一側等著太後開口。
“醫師,本宮知曉你年紀輕輕已是未央閣本事最好的醫師了,也是出自攬月穀,所以,本宮有一事,需要向醫師請教。”
太後沒有轉頭,言語中帶著不容抗拒,螭吻麵色如常,餘光瞥見太後跟前的那一盆君子蘭生的正好,而太後眉眼間神采奕奕,想來這君子蘭也是看顧有加,收回遊離的心神,螭吻尊敬道:
“太後言重了,螭吻知曉的自然告知。”
太後伸手撫了撫君子蘭的花朵,輕輕柔柔,卻是沉寂不語,像是有些為難,又有些躊躇。
“你們先出去吧。”
太後將人都遣退,想來此番要問之事必然是不能為人知曉的,螭吻一時間倒是萌生了退意,這種後宮中的事情他本就一點興趣都沒有,更別說是趟進這趟渾水之中了。
待隨侍全部出去之後,太後適才緩緩開口問道:
“醫師,你知道,世上可有一種藥能讓人遺忘?”
螭吻聞言不由輕蹙雙眉,讓人遺忘的藥?螭吻尋思片刻,回答道:
“卻有此藥。”
太後麵上一喜,“當真?”
見螭吻點頭稱是,提著的心落了下來,“那這種藥,螭吻是否可以取到?”
螭吻沉默半響,沉吟道:
“隻要集滿藥材,臣可以煉製出來。”
“如此甚好,記住,這件事情,不得為外人道,算是本宮欠螭吻醫師一個人情。”太後言語懇切,倒是讓螭吻微微一愣,居然不是命令,而是願意以此來欠自己一個人情,這個藥似乎對太後尤為的重要,螭吻想著,到底太後想要忘記什麼呢?
不過這種事情,他沒有興趣知道,想到洛心,既然太後此時願意欠自己一個人情,這個人情遲早有用,於是螭吻點頭應允,開始著手安排這件太後吩咐的秘密事情。
眼前所見猶如仙境,一汪清透能看盡河底礁石的清泉流水潺潺,蜿蜒曲折,魚兒在其間自由自在地遊來遊去,由著往上遊看,竟是一條宏偉的瀑布,雪白的水浪自高處奔湧而下,發出隆隆的聲響,將下方的礁石打磨的無比光滑,明明如此的澎湃,流到自己這邊的下遊卻是靜如明鏡。
清泉兩岸是一望無際的嫩綠常青草,其間綻放著無數不知名的野花,各色的蝴蝶翩躚其上,放眼望去,姹紫嫣紅,美不勝收。
抬頭望去,湛藍的天際之中漂浮著白雲朵朵,似乎能看見雲間若隱若現聳立的亭台樓閣,見到此,洲許更是驚豔無比。
身側是一臉得意的朱雀,看著洲許欣喜的表情,看樣子,這的確足以吸引她了。
似乎忘記了此時的處境,洲許揚起一朵笑花,好奇道:
“這裏是哪裏?好美!”
朱雀得意道:“我的神識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