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六便士》是本好書,”那位大副還在努力地為自己辯護。
“保鏢”大副安慰他說:“你的眼光真的很不錯,其實那些書都是海明威寫的,不過他太謙虛了,他的那些作品都是用其它筆名發表的,但是同樣感人,就是這麼回事。你說對不對,海明威,啊,司令閣下?”
海明威還沒顧上答話,就發現美國駐古巴使館的海軍武官在向他使眼色。他和海軍上將,還有另外兩三個人,坐在稍遠些的一張桌子邊,他們都穿著便衣。
海明威本來沒有理會他的臉色,但是發現他又一次向他使眼色,就抱歉地對同桌人說道:“請原諒我的失陪,先生們,我過去和那邊的幾位朋友說兩句話,否則他們會認為我失禮的。”
“小心為妙,司令,需要我陪你過去嗎?說不定他們是假朋友呢。”保鏢大副不放心地問道。
“沒事,”海明威製止說:“你照顧一下這裏,我過去說幾句話就回來。”
海明威來到他的老朋友海軍武官的餐桌旁,發現出來巡航的海軍上將頗有親和力,和藹可親,也很明智總而言之,一桌客人都是令人高興的好朋友。海明威和他們舉懷共飲。
過了幾分鍾,那位“主管對外關係”的大副東倒西歪的走到這張餐桌旁。
“海明威,”他說,“你待在這兒幹嗎呀?別把您的時間浪費在市民身上吧。”
海軍上將頓時氣極,一下子站起身來,朗朗說道:“混賬!你當我是何人?我是你們的上將!”
“保鏢”大副連忙敬了個禮。他的說話聲音變低了,兩隻眼睛直視前方。
“上將先生,我敬請您讓海明威回到我們那邊去。”
“這得由海明威先生自己決定,大副。”
過了一陣,海明威才又回到他的“保鏢”身邊,這裏有一群讀者和文學批評者,還有光臨弗洛裏迪塔餐館的大副們。海明威繼續和他們痛飲,海闊天空胡謅亂吹。
晚宴完畢時,那位大副讓他的部下排好隊,又叫人把那輛紅色的克萊斯勒牌轎車開過來。隻聽吱哇一聲響,汽車已經停在餐館門前,那一次急刹車幾乎把輪胎弄得冒煙起火。
“大夥上來跟海明威握手,”大副命令道:“動作要快。司令要回去休息了,這樣他明天才能好好開動腦筋,進行寫作。抓緊時間,一、二,開始!”
一行人目送著海明成開動馬達,小車徐徐駛離弗洛裏迪塔餐館。
海明威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和他本人有些不同。的確,他又粗魯又隨便,因為他生於特迪·羅斯福時代,當時參軍打仗、狩獵虎豹、體魄健壯是男子漢的一種標誌。
但是他的粗魯和他在作品中喜歡描寫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等場麵的傾向,有一部分隻是表麵現象。的確,他嗜酒如命,而且有海量,以至酒瓶成了他的標誌。
海明威一生都在冒險,他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身體上留下了無數的創傷。
但是海明威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到了晚年,他還要再經曆一次這樣的生死挑戰,而這一次的失事也正驗證了一句老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