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賦予自己一種權利,可以不征得社員同意而變賣或典押他們的土地,倘若造成損失或發生舞弊行為也不負賠償之責。
海明威在合作社的工作是每星期為商號的雜誌寫50至60頁的文章,這很容易,所以他還有時間認真寫自己的東西。
海明威在那個合作會社工作了一個時期之後,便看準它的經營是不正當的,不過他又幹了一個時候,心裏想,我可以寫出來,揭露它,摧毀它,取得經驗,然後再叫它見鬼去。
然而,還沒有等到海明威實施自己的計劃,這個合作社就宣告破產了。
1922年,芝加哥的美國地方法院檢察官宣布,該會負債一千五百萬元,而它的總資產卻僅僅隻有五萬元。
海明威的腦袋不給砍下來差不多算是奇跡了,但是頭腦清醒的美國地方法院明白,他是一個年輕的作家,每星期掙50元微薄的工資,原是受了蒙蔽而來工作的,對於全盤勾當沒有罪責。
海明威又一次的失業了。他和好朋友霍恩在北州街1230號的一個房間裏過單身漢生活。
這一次,他們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然而,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一顆幸運星在守護著海明威一般,就在海明威的生活走進死胡同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認識了史密斯先生,這位恩人幫助了他。
史密斯先生是荷頓灣最古老的一個家族領袖,同時他也是一個熱心腸的人,知道了兩個年輕小夥子的窘境之後,史密斯先生為這兩個小夥子提供了一幢很大的舊公寓,坐落在東芝加哥街100號。
這所公寓除了地方寬敞這樣一個可貴的條件外,這裏還住著幾個有誌當作家的人,他們平常的談話有相互激勵的作用,也頗幽默,苦心孤詣溢於言表。每逢有人賣出了稿子時候,大家都有啤酒喝。
然而絕大多數情況都和海明威相差無幾,有一位青年作家一連幾周都是接到的退稿信,他幹脆用這些退稿信糊了廁所的牆壁。
也就是在這裏,海明威第一次遇見小說家兼劇作家舍伍德·安德森。後來他在巴黎為海明威打通不少門路。
海明威很少同那些組織文學誌士座談會的人合群。一個人不能通過討論去練習寫作,正象不開槍打靶學不會射擊一樣。出現在上下文中的詞語的表意,以及激起的感覺和感情的漣海,都需要實踐而不是討論。
因此,別人在探討理論的時候,他總坐在自己的打字機前打字。他的字紙簍裏常常堆滿了揉皺的稿子,他那憤怒的腳步聲往往下麵的房間都能聽見。
這是一個行動的巨人。一開頭就隻有行動,沒有空談。隻在開頭嗎?甚至到最後,也還是隻有行動,沒有空談。
打字機響個不停,字紙簍已經盛不下他要修改,重寫和認為構思不當而不要了的稿子。退稿信通常就像秋天或潮濕悶熱的夏日街上的落葉,或者像街頭女人無聊的閑談那樣無盡無休。
這幢公寓的大廳是一廳多用:既是會議室又是約會處,既是討論室又是上樓進入各自房間之前安定思緒的地方。住在公寓裏的文人雅士們都集中在這裏看他們的好消息或退稿信。
終於有一天,海明威懷著誠惶誠恐的心情撕開了交給他的一封信,然後又激動地宣布了信的內容。
“哈!哈!哈!我的稿件被接受了,被接受了,夥計們!為我歡呼吧!”
原來,他的小說第一次被新奧爾良的一家叫《兩麵派》的小雜誌接受了。
一個穿破鞋的瘦削的小夥子最先向他祝賀。他帶著一份敬佩甚至虔誠向成功者取經:“海明威,你能告訴我你寫小說是怎樣構思的嗎?”
“你問這個麼?”海明威把信塞到口袋裏,說道:“不是在寫字桌上想出來的,我常到體育館裏看拳擊。我到體育館裏去和拳擊手一起研究。我在那兒竭力和他們打成一片。你該看看我在那兒的模樣。我甚至和那兒的氣味打成一片。我從體育館回來便寫下來或那兒的全部感受。我必須看到,感到,聞到才行。”
說罷,海明威也不顧那受過傷的膝蓋,便一步跨兩階地奔上樓去,回到自己房裏。
他太開心了!這個消息來得太及時了!讓深受挫折的海明威有一種撥開雲霧看到日出的感覺。
海明威突然之間有了一種成功的喜悅,這次的投稿成功也更加堅定了他繼續創作的決心,他相信,隻要自己的堅持,一定會有一個輝煌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