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精致漂亮的手鏈在陽光下灼著她的眼睛。跟這條手鏈相比,她編織的那條可以敝帚自珍了。
這也許隻是普通朋友送的呢?自己不是也送給夏天一條手鏈嗎,林夏草說服自己。隻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林夏草還在愣神,左思睿直接將麵巾紙拍在了她的腦門上,像一張僵屍的咒符,配合她僵硬的表情和僵直的身體,可以演《僵屍道長》了。
林夏草回魂過來,撕下紙巾機械的擦了擦滿臉的汗。
很想開口詢問,又怕得出自己最害怕的那個答案,首鼠兩端中緊緊的攥著兜裏的那條手鏈,不斷的用力,再用力,直到手都在顫抖。
“小怪獸,你左手一直插在兜裏,是藏了什麼禮物要送給我麼?”左思睿察覺到了林夏草的異樣。
送?還是不送?
林夏草猶豫了一下,將手從兜裏掏出,攤開的手心上,空空如也。
“手心出汗了,我用褲兜擦了一下,嘿嘿……”林夏草扯了一個謊,避開左思睿探究的目光。褲兜裏的那條手鏈,已經被手心的汗水濕透。
左思睿又抽出一張紙巾放在她手心,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手鏈上,“挺好看的,你自己編的?”
林夏草點點頭。
“連林夏草都會女紅了,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了。”左思睿調侃道。
本來是為你學的,看來,你好像是用不到了。不會的,一定是她想多了,她的小三子,怎麼會變成別人的左思睿。
林夏草深呼吸,再深呼吸,“沒你手上的那個好看,是女朋友送的嗎?”
她想要一個答案,哪怕是讓她痛不欲生的答案,也好過兀自揣測懷疑的不安。
她緊張的望著左思睿,就好像一個病人在等著她的主治醫生宣判,多希望一切都是虛驚一場。
左思睿的桃花眼中光芒黯淡下來,有一瞬的閃躲,卻沒有她要的否認,甚至連解釋的意思都沒有,算是默認了。
心髒的位置驟然明確,因為那裏像被撕扯著一樣的疼,林夏草告訴自己,這是因為心髒來大姨媽了,她在痛經。
林夏草握緊了拳頭,直到骨節泛白,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裏,用疼痛驅散了眼中的霧氣。
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戲碼就讓苦逼的瓊瑤女主去演吧!老子是雜草,雨打不倒,火燒不盡,千秋萬代,一統江湖,老子才不哭!
“真不夠意思,交女朋友了也不透露一聲。以後不能給你寫信了,萬一被誤會了多不好。”
“怎麼會。再說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她哪有你重要。”左思睿眼中有緊張一閃而過,快得無法捕捉。
她該高興?還是該悲哀?應該高興吧,即便一句玩笑話,起碼他說她很重要。
“走啦,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都快餓死了。”林夏草轉移了話題,怕再繼續下去,自己會崩潰。
二高中附近有一長排的小飯館,左思睿走進一家飯館,顯然跟老板很熟,嬉笑著聊了兩句,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左思睿要了兩瓶冰汽水,也不問她愛吃什麼拿起菜單直接點菜,點的卻都是她愛吃的。
心中難以抑製的酸澀。早該料到的,左思睿的溫柔是一種紳士風度,對她好,不是因為她特別,隻是因為習慣。他的溫柔體貼如陽光普照,怎麼會隻給她一個人。
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猛灌了一口汽水,冰涼的液體從舌尖滲透到心裏,苦的。
飄香的菜上桌,林夏草像之前感冒那樣失去了味覺,吃進嘴裏味同嚼蠟。
“小怪獸,你在數米粒麼?什麼時候吃飯變得這麼文雅了?”左思睿的停下筷子調侃。
林夏草不敢抬頭,怕撞上他流光溢彩的眼睛,受到刺激後會不經過大腦說出什麼丟人的話。“這不是在你的地盤怕給你丟人上嘛!”
“喲,還是替我著想呢!我先謝謝你了。我這邊狼吞虎咽的,你在那兒細嚼慢咽,襯托得我跟餓死鬼脫身似地,你這不是適得其反麼?”
“吃個飯還那麼多要求!”林夏草大口扒飯,嘴裏鼓鼓囊囊,艱難的咽下,感覺那些飯就堵在喉間下不去,噎得難受。林夏草灌了一大口汽水,捂著嘴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
左思睿拍著她的後背,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服傳到肌膚,像炸藥一樣炸開了林夏草心裏的堤壩。林夏草伸手摸了一把眼睛,滿手水漬。
“不就說了你兩句嗎?至於哭鼻子嗎?丟不丟人啊?”
左思睿溫柔的眉眼刺激得林夏草心口更疼,有些惱怒的撥開他的手,“別拍了!汽水都讓你從眼睛裏拍出來了!”
老子不傷心,老子沒哭,眼淚隻是被嗆到之後的條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