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萬裏歸天(四)(1 / 2)

你道萬裏小時候為什麼老愛拔人家的褲子?那是因為小的時候老是被不平道人抓著,拔了褲子叫自己撒尿。童子尿,驅凶辟邪之物,不平道人生前用之與朱砂畫符,認為這樣效果會更好,定是比什麼雞血鴨血狗血的靈驗,當然也沒有證實過。

萬裏受父親的影響巨深,自從開始學習道術以來就沒浪費過自己的尿,幾十年都未曾變過,甚至比他老子幹得都還出格。(申明,童子尿本指小孩性發育前所產生的尿液,據證明有一定的中藥理療之效,為了本書的情節發展,就指代那些沒有和女人發生過性關係處男的尿液。)

方臉鬼差飛在空中,聽聞童子尿三個字時心裏猛然一震,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千算萬算以為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中,沒想到這老道士‘突然’是一個接一個的送給自己,先是莽莽撞撞的和自己對上,祭出法陣也稀裏糊塗生抗了自己幾下,接著敗下陣來又發揮超一流的演技,欺騙自己遁逃,然後是用出了魂魄凝實的方法,到現在居然還用童子尿來畫符,朱砂畫的符咒本就厲害了加上童子尿,這威力怎麼了得,也不知道接下來他還能拿出什麼法寶,瞬間感覺有些麻煩大了,汗毛發直。看著朝自己射來的兩張黃紙,身體在空中急忙刹住了車,腰身一抖,飛速倒退。

“啪啪”

方臉剛落地,就聽得胸前兩聲響,驚恐中瞪大眼睛一瞧,兩張黃紙直挺挺地貼在了自己左右胸口上,心想完了被貼了個正著,甘心等著中招之際卻又依稀感覺上麵寫的是字,不是畫的符,定眼一看,果然如此:

左邊黃紙上書“快回來吧!”,右邊黃紙上寫“挺想你的!”,如今貼在自己身上活脫脫的像一幅對聯,卻是微微散發著一股風幹後的騷味。

真氣煞個人,又被玩弄一通,自己就是白癡嗎?連著被玩弄兩次,傳出去自己以後在鬼界怎麼混,蒼白的臉都變成了青色。

“受死!”

一把扯下黃紙,捏在手中,握拳揉碎,拳頭哢哢作響。口中狠狠的吐出兩個字,又惡狠狠地撲向老道士。

長城老道,一看自己扔出去貼在方臉鬼差身上的符,也是狠狠一怔,心裏隨即也明白過來,自己好些年沒替人辦過法事啦,閑來無事,寫寫畫畫也盡是寫的對徒弟的思念,之前情急中想到符咒法器也沒有細酌,一出手,沾有童子尿的黃紙雖然貼上了鬼差,卻是沒有任何作用,活脫脫地鬧出這等笑話,生死關口竟然做出這等滑稽之事,可並非自己搞笑,玩弄幽默。

不過心裏也沒有時間懊惱,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見方臉鬼差又撲將過來,心一橫,手腕一抖,提著木劍迎了上去。

"當”兵刃相撞,彼此咬牙切齒,似乎是要靠力量將對方壓將下去,然而是誰也沒奈何得了誰,雙雙彈回地麵,腳尖剛觸及地繼而又將身子彈了起來,向著對方的地方奔去,也沒有什麼章法,隻一個勁的往對方的身上招呼。

你一來我一去,對上了十來多招,劍、叉相交,乒乒乓乓作響,泛著白芒的劍對上冒著黑氣的鋼叉,屋子裏也黑白交替,光影閃動。

圓臉鬼差在門外,聽得裏麵兵刃之聲,皺起了眉頭,怎麼轉眼戰鬥就變得激烈了,看來老道士還真是有底牌,幸好自己不冒失,沒有衝進去,萬一一個不慎殃及到自己,後果就無法預料了,想到此慶幸地拍了拍自己胸脯,方臉也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人,自以為自己會那麼幾招,牛逼哄哄的,殊不知上善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道理,況且人家還是童男子級的道士,像我們這種所謂的鬼差,說白了還隻是鬼,隻是在陰間稍稍地受了幾天培訓,哪裏是什麼真正的差人,自己就如同見習生,你也頂多算個合同工罷了,平日裏對你點頭哈腰,那不過我是不想與你一般見識,秀才遇到兵本來就有理說不清,繼續糾纏倒黴的隻有秀才,我可沒那麼傻…嗬嗬…你們打你們的,我隨機應變,首要原則,安全第一。

正想著,屋裏的打鬥聲突然停止,隻聽得“啊,啊”的兩聲,也不知道是誰傷到了誰。

屋內,老道士氣喘籲籲的背靠著桌子,左手抓著桌子的一角,支撐著身體,右手死死握著叉的中部,叉的尾端懸在空中,尖部卻刺入了腹部,隻見傷處絲絲黑氣縈繞竄入老道身體,隨即凝實的身子漸漸有些虛弱了下去。

“咳咳”

雖然中了一叉,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對麵的方臉鬼差。

方臉神情木然,一臉驚恐與疑惑,就如同一起去買彩票卻看著別人刮中百萬大獎一樣,張著大嘴,眼珠瞪得快要掉了下來。隻見老道士的桃木劍插在自己胸前,與身體發出“滋滋…”的聲音,一股麻木感,一點一點的由中劍處向著全身擴散開,讓自己動彈不得。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一柄…桃木劍…而已!”方臉自言自語,一連三句,像是感歎又像是詢問。

“喝…”老道士掙紮著站直了身體,

“嘿…呀…”一咬牙拔出鋼叉,“哐當”一聲扔在了地上,一步一步走近方臉身前,伸出一隻手,握著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