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心和何超是在事故發生的第二天,通過學生餐廳閉路電視的早間新聞播報得知消息的。於是,在他們一路風塵地打的來到西莫市公安局時,看到的是一位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眼神犀利地盯著麵前那位在藍色檔案本上寫寫畫畫的警察的鄭允書。
因為鄭允書發怒了,而且是無從遏製的怒氣。他實在無法理解中國警察的辦案思維,怎麼就可以這麼輕易草率的立案、辦案以及結案呢?幸好何超姐反應迅速,及時製止了鄭允書已經揚起而且正要揮下的拳頭,他可不想讓鄭老師攤上什麼故意襲警的罪名。
經過警察局派出的片警、刑警、法醫等各種人員的探查和鑒定,這的確是一場意外交通事故,不存在任何蓄意圖謀的可能性。所以,無論身在事故現場的鄭允書如何質疑,他們給予的答案都是‘由於路麵濕滑、天氣惡劣,再加上外地人道路不熟,意外發生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在韓國,鄭允書或許還能借助鄭家的官場人脈推遲結案時間,但卻偏偏是在中國,一個法製得讓人無法克製的泱泱大國。後來,在金喬希幾番央求下,他隻好決定後天就帶著金俊成的遺體回國;因為她說,爸爸媽媽至少要看到哥哥最後一眼。
有人說天使之所以會飛,是因為她們把自己看得很輕;那人類呢,人類之所以不會飛,是因為他們把自己看得太重嗎?這好像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但有一點是能夠肯定的,人類總是太過自命不凡得以為自己很重要,殊不知,真正在乎你的人沒有幾個。
所以,金羽希是感激林之安的,但僅僅是感激而已……
“羽希,喜歡這裏嗎?”
“恩。”
“那以後就一直住在這裏,好不好?”
這是一個滿目鮮花綠草的世界,有一路煙霞,有鶯飛草長,還有日光傾城。金羽希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一個愛麗絲仙境中,小心翼翼地貪戀著這些不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且隨時準備著被凶神惡鬼強迫拉回現實的可能。
果然,當人們擔心什麼會發生的時候,那它便已經在不遠處的路上了。金羽希展開的雙手在聽到林之安的那句問題時,像突然間被抽空掉所有氫氣的氣球一樣,輕輕地垂了下來,她想她是願意一直住在這裏的,但卻希望有另外一個人來陪。
“允書啊,開開門行嗎?姐姐可以跟你解釋的!”這是韓惠彬在門外略帶祈求的聲音,她實在很後悔同意鄭允書幫自己整理花店的家具。因為自從金家葬禮上回來後,鄭允書就把自己整天關在臥室裏,連飯菜都是由傭人送到樓上,雖然很多次都是原封不動地拿了回來。
隨著元旦佳節的臨近,韓惠彬花店的生意越來越好,所以她決定將一樓的小休息室整理出來去擺放更多的花盆。但出人意料的是,好幾天都不曾出門的鄭允書卻開車來了花店,而且還一直麵帶微笑地不停跟她講話,想著或許是個好兆頭,韓惠彬也內心欣喜了起來。
其實,鄭允書隻是接到Akon從中國打來的電話,說車禍的事情有了很大進展,讓他明天去一趟西莫。所以,他想在離開首爾前,跟好久未見的姐姐說說話、聊聊天。
現在的韓惠彬還算是幸福,身旁有個戀人未滿、友達以上的曖昧男友,據說是個心髒外科醫生,人雖然木訥一點,但卻很是富有愛心。這是作為一個旁觀者鄭允書所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