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陸凝軒搭拉著腦袋,跟在羨仙身後五步之遙,不急不慢的走著,心裏卻七上八下的直猜疑,難道是他離開鬼府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那個奸商知道他偷偷離府了?還是奸商的幾個男妾又想玩什麼把戲?陸凝軒眉頭越擰越深,重重的吐了口氣,若隻是知道他偷溜出鬼府還是比較好辦,最多也不過是按鬼府家規扣了俸銀一天不吃飯而已,若是其它幾個可能,每一個他都要小心應對才是。

還沒有想完,陸凝軒已經站到在大堂之內,低著腦袋他也不敢多話。陸凝軒緊盯著自己的黑靴,耳朵裏不時的傳來‘嗒、嗒’的敲打聲。

“許久未和無音下棋,棋藝見長。”低沉的聲音從鬼無魂的雙唇中輕吟了出來。

陸凝軒偷偷的抬眼,隻見鬼無魂仍是一席紫袍,金色的麵具掛在臉上。無音端坐在他對麵,一身淺藍色的長衫,儒雅的淡笑著。兩人麵前擺著一個棋盤,盤麵之上黑白二子相互糾纏,廝殺四起,二子不相上下,棋麵陷入了僵局。

“棋如人生,無音氣平則棋穩。”無音盈盈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心房處淡然:“無魂心亂,則黑子攻之切,險招連連,自是破綻百出。”

鬼無魂唇動,細指夾起一顆黑子穩穩的落下,道:“無音下棋之意境是我尤為欣賞的。”

陸凝軒輕輕的舒了口氣,擦了擦臉頰上的冷汗,看來鬼無魂與無音下棋下的很高興,連他進來都未曾多看一眼,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

無音狹長的細指夾著一顆白子,‘啪’的一聲落到棋盤之上,臉上是難得的喜悅之色,似有所指的說:“無魂莫要大意,再小再不入眼的一顆棋子,有時候若輕敵了,也會讓對方反敗為贏,使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陸凝軒看看鬼無魂,見他隻笑不語,又瞟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羨仙,見他也不再理會自己,慢慢的抬腿,後退一步。嘴角輕揚,很好,沒有人發現,緩緩的抬起第二條腿,還未落地便聽到了鬼無魂落棋時的重響之聲。

“啪!”鬼無魂重重落下一黑子,長指夾起無音剛剛落下的那顆白子,漆黑的雙瞳半彎著似笑非笑,語調卻冷的嚇人:“剛剛隻是覺得你那顆白子尚未妨礙到我的全局且很是可愛,才放它苟延殘喘片刻,如今既然它這麼不聽話,自是沒有留它的必要。”白子‘哐當’一聲落入鬼無魂手旁的盤中。

陸凝軒乖乖的收回腿又站了回去,垂頭望著地麵,心裏卻寒的厲害。這個奸商剛剛似乎別有所指,不管他是真的在下棋還是有所指,那時候他吃無音的棋子時,眼中一閃而過的目光即凶狠又無情,和往日裏的神情完全不同,仿佛是頭伏在草中盯緊獵物的雄獅,全身緊繃好像下一瞬間便會從草中一躍而起,狠狠的撲向它看中的獵物,不給對方殘喘的機會。

“剛剛想去哪兒啊?”鬼無魂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陸凝軒不語,乖乖的垂頭。

他從棋盤前移開目光望向陸凝軒,看到陸凝軒高腫的臉頰時又緩緩的將眼神收了回來,冷聲:“說。”

“沒,沒想去哪兒。”

落下手中的黑子,鬼無魂持起麵前早已涼透的清茶,好。。。很好。。。他對陸凝軒似乎太好了,以至於麵前這個人可以無視他訂的家規,整夜未歸,而且看上去好像還跟人打了一架。鬼無魂淺啄了一下,皺眉,涼茶很澀,連帶著舌尖都苦了起來。

“臉上怎麼弄的?”

“走路不小心,跌。。。跌的。”

啪的一聲,茶杯重重的被鬼無魂放到了桌上,起身,鬼無魂緩緩渡到陸凝軒麵前,長指挑起他低垂的腦袋,輕笑:“跌的?你倒是真會跌,能一下就把左半個臉都跌腫成這副模樣。再跌一回給我看看。”

陸凝軒抬眼看到鬼無魂麵具之下散著寒光的雙眸,哆嗦了一下,小聲:“其實不是跌的。”

“哦?”鬼無魂放開他,雙手環於胸前,玩味的看著他:“又不是跌的了?那是怎麼弄的?”臉都腫成這副模樣,還要在外過夜,想來是因為那個人吧。

“是被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