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年瞧著他如今憔悴的模樣,心裏不怎麼好受。
許是受先生的影響,對吳景元生出了幾分憐憫,也或許是因為知道他學問不錯,卻因落水生病無緣考試,而感到惋惜。
總之看到他這副失意,無精打采的模樣,他是於心不忍的。
“是你......公子安好,公子可還記得學生?上次西街上,是公子從那馬車之下救了學生......”
顧清瑩撇了撇嘴,打斷他的話道:“不記得了,公子這身子看起來不大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學生不會記錯的,那對公子來說許是一件小事,但對學生來說可是救命大恩......”
顧清瑩實在不想在這裏與他囉嗦,一把撥開他,大步朝著院子裏去了。
“公子!公子學生還不知公子貴姓,學生改日定然備......”
“好了,好了!別動不動就什麼救命大恩,咱們家公子可不在意那些,你若誠心道謝,不如磕兩個響頭得了!”辛周虎忍不住上前打趣他。
“將軍說的是,救命大恩,公子不在意我也不能不記得,叩謝也是應該的!”說著吳景元還真就朝著顧清瑩的背影跪下了。
“哎!”辛周虎原本就隻是想打趣他,誰成想這書呆子竟然當真了。
還真就貴這‘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辛周虎無語扶額,也不想理會這人了,快步追著顧清瑩進了院子。
“吳公子,可是還在為耽誤考試而鬱結於心?”杜斯年上前行了書生常用的禮數。
吳景元似是這時候才看到他,眼裏閃過一瞬的驚訝,反應過來立刻還禮。
“哎.....是在下時運不濟,辜負了家中的期望。”提起誤了考試的事情,吳景元又忍不住的歎氣,愁容滿麵。
杜斯年沉默半晌,沉聲道:“或許並非是時運不濟,而是人和未至,此番公子該自省。”
“先生常說:滿招損,謙受益,時乃天道。公子入城起,便遊走各處,風光無限,受盡矚目,招人眼紅實屬應當。”
“敢、敢問公子師從何人?”吳景元激動不已詢問。
“岑先生時常說起吳兄,說吳兄天資聰穎,文章做的很好。”杜斯年也沒有隱瞞,和盤托出。
吳景元怔愣片刻,終是落淚“我辜負了先生的教誨,我......悔之晚矣!”
“哪裏晚?難不成一次受挫,便終身邁不過去了嗎?”杜斯年聽了他這話,沒有半點想安慰他的意思,而是語氣更加咄咄逼人。
“若真如此,那你便真的是辜負了岑先生的教誨!”語畢杜斯年也不再多言,邁步進了門。
吳景元心中難言苦澀,怔愣著回頭看看杜斯年的背影,恍恍然的挪動了腳步,朝著來時路走去,背影失魂落魄,孤寂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