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瑩、杜斯年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轉向了一直沒說過話的辛周虎。
“看我做什麼?你們商量好了便是,一起來肯定要一起回,我肯定是要跟著的。”辛周虎攤手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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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放榜的這幾日,幾人也沒閑著,聽了杜斯年的安排。
辛周虎不但與薛嶽喝了一頓酒,還幾乎日日都去拜訪楊超,有時就在軍中呆到夜裏才回來。
杜斯年陪著顧清瑩作為前晚輩,去拜見了李太守的夫人,還有楊將軍家的夫人,也見了城中幾位將軍的家眷。
得知顧清瑩還未定下親事,其中也不少有人起了保媒的心思,可也不能跟人家姑娘當麵說不是?
更何況那是鎮北侯的掌上明珠,她們就算是想保媒,也得自己先過一遍人,不能有差錯,否則這媒沒保成,反倒是再得罪了人可不劃算。
總算不用應酬那些官眷們了,這日陽光正好,又難得的無風,顧清瑩在院子裏倒掛在樹上,懶懶散散地舒展這手臂,埋怨道:“杜斯年,我娘出門的時候也隻是讓我送禮來著,你可倒好,還使喚著我親自跑了這麼一大圈去給他們送禮!你知道我這幾日有多累嗎?!”
杜斯年笑著將泥爐上的陶鍋揭開蓋子,小心翼翼地攪了攪,點頭道:“我知道表姐這些日子辛苦,但這不也都是為了咱鎮北侯府嗎?”
顧清瑩抿著嘴,沒反駁,便是默認了,動了動腿,腰腹用力向上,抓住樹枝整個人便坐了起來,回過頭接著問:“那你為何還要讓我采買一份禮,以侯府的名義送到馬家去?”
杜斯年一隻手指撓了撓眉心,耐心解釋道:“為了把咱們要做的事情與鎮北侯府撇開關係。”
“嗯?這還能撇開?”顧清瑩更疑惑了。
她這些天,不都是代表著鎮北侯府與這些人家聯係嗎?
那怎麼這一份禮,就又能跟鎮北侯府撇清關係了呢?
“表姐,其他家的禮可都是你親自送去的,隻有馬家這一份,是護衛送去的。那便擺明了兩個態度,其一,鎮北侯府沒有厚此薄彼,都送了禮;其二,鎮北侯府家的大姑娘不待見馬家。”
“至於你為何不待見馬家,讓他們自己去打聽就好了。等咱們去尋馬家兄弟找麻煩時,無論是馬家,還是涼州城裏的這些人家,都會把這兩件事情聯係在一起。”
“到那個時候,大家都會覺得,鎮北侯府可沒有要尋馬家的麻煩,都是幾個小孩子與馬家的恩怨。”
杜斯年說到這裏便不繼續往下說了,瞧著顧清瑩慢慢轉過身去陷入沉思,自己則繼續攪著鍋裏的豆湯。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件事情鬧出來,就算追究也是小孩子不懂事,瞎胡鬧,犯渾!跟鎮北侯府沒有關係,更不會是我爹娘指使的。”
顧清瑩想明白了便從樹上跳了下來,麵上還帶著喜氣。
杜斯年看著陶鍋裏的豆湯,點了點頭繼續道:“這樣一來,馬家就算不服氣,也得把這啞巴虧吃下去,因為他們若是計較起來,便是沒度量,跟小孩子過去不去。”
顧清瑩腳步輕快地湊上來,彎腰蹙了蹙鼻子聞了聞這豆湯甜甜的香味,直起腰來伸出拳頭便打在了杜斯年的肩頭。
“虎哥果真沒說錯,你那心眼比蜂窩還密!”
“嘶~”杜斯年狠抽了一口冷氣,抱著手臂麵露痛苦。
顧清瑩立刻變了臉色,手足無措地護著他,好似下一刻他就會倒地似得。
“怎麼了?打疼了?!我、我沒用力啊!對不住,對不住......”
“沒事的,表姐我不疼。”杜斯年一邊佯裝著隱忍痛苦的聲音,一邊站直了身子用碗盛了小半碗濃稠香甜的豆湯出來。
顧清瑩察覺到了不對,拳頭都捏緊了,咬牙切齒道:“好哇臭小子!你竟然也學顧瑞霖逗弄我是不是?!”
下一刻,杜斯年便捧到她麵前一碗,香甜濃稠的豆湯,笑盈盈略帶俏皮道:“哪有~表姐嚐嚐我做的這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