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瑩等人在涼州城裏待了快二十天,終於盼到了考試這日。
顧清瑩隻送杜斯年到考場門前,目送他進去,便準備回去了。
杜斯年剛進了門,顧清瑩回過頭便看到了神采奕奕的薛嶽,遠遠的朝他拱手行禮,顧清瑩不耐煩他,轉了個身當做沒看到。
隻是轉過來,又瞧到了另一個不願看到的人,不過這次的吳景元倒不似從前那般春風得意,被人攙扶著,麵上帶著濃重的病氣。
顧清瑩挑挑眉,這是......考試前病了?
那可太不湊巧了!
顧清瑩多瞧了一眼,便昂首離開。
病成這樣還要硬撐考試,莫要考到半路被人抬出來!
“咦?你今日沒在考場門前守著你那小表弟?”辛周虎那日也被折騰的受了寒氣,連著喝了兩日的薑湯,今日又躲懶睡到了日照三竿,出來便見到顧清瑩回來,瞧了瞧日頭,這考試怕是才剛剛開始。
“斯年說這場考的時間會久些,外麵天氣還冷,讓我回來等了。”
斯年說他這次隻是來見見世麵,她這心裏也就沒有上一次那麼緊張了。
*
吳景元考試過半,便在考場上暈了過去,被人抬了出來。
杜斯年入了考場後,認真看過考題,卻遲遲不動筆,直到小半日之後,左手提筆,沾墨答卷......
杜斯年這一次可不是最早出來的那一批,也沒趕在最後,出來時已經是日頭西沉漸入山崗,餘暉在這初冬的季節裏,帶著絲絲暖意傾入心脾。
雲鶴雲憧二人早就翹首以盼地等在外麵了,見他出來,立刻上前,一人接過他的考籃,一人披上鬥篷。
杜斯年環顧四周,並未見到想見到的人,雲鶴連忙低聲道:“表姑娘和辛小將軍正在家中等著公子。”
“嗯。”他怎麼忘了,是他自己早上囑咐表姐莫要在這裏等的。
顧清瑩從屋子到院門前不知走了多少來回,總算是在巷口看到了杜斯年主仆的身影,連忙上前去迎。
“回來了,那考場裏冷不冷?考的如何?”顧清瑩瞧了瞧他的麵色,並無異樣,看樣子那考場裏並 沒讓他受凍。
“不冷的,表姐在家可是等著急了?考的......我盡力了,至於能不能考的過,便要看運道了。”杜斯年自知是說了謊,垂著眼眸跨過門檻。
考題不難,但他知道他若想走的長遠,走的更高就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風頭,所以文章上沒太潤筆,字則是用左手書寫,算不得多好,卻也不會因此丟掉卷麵潔淨的加成。
若他預估不錯,他應該能得舉人,隻是這排名隻怕是要靠後一些了。
在顧清瑩眼裏,他那低眉垂眼的樣子,定然是因為沒考好的緣故,其實在家時母親和舅母也都說了,他年紀小這一趟也就是為了讓他開看看,來見見世麵,並未抱太大希望。
“沒事!反正咱們也就是來見見世麵,依照表弟的聰明才智,這次不中,下次也一定能中了!”這倒不是安慰,是她真對杜斯年信心滿滿。
“嗯,下次一定會中!”杜斯年認真點頭,三年後到盛京去趕考,怎麼也能考個進士回來。
“你年紀還小,一次不中也沒什麼。走,羊肉鍋子早就備好了,今日讓你吃個痛快!”顧清瑩見他沒有因一次失利而灰心,也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