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表弟的戶籍可還在家中?那豈不是得回涼州城去考?”辛周虎問道。
杜斯年答:“十月的鄉試要去涼州城去,八月這一場可以在原州城考。”
“兩場都要考?!”顧清瑩驚奇道。
“嗯,先生說我可以試試,第二場考不中也沒關係,就是去見見世麵。”杜斯年嘴角彎彎笑的靦腆。
顧清瑩露出爽朗而驕傲的笑容道:“那到時候我陪表弟去涼州城考試!”
八月末原州城一連下了兩日小雨,考試這日,主街道那青石板都被踩踏的十分泥濘,牛車,驢車占了大半街道,鎮北侯府的馬車在這條街上顯得十分顯眼。
“東西可都帶好了?隻能帶著點東西嗎?若是考試考餓了怎麼辦?鬥篷、鬥篷披上,雨後最冷。”
顧清瑩此刻像是比自己考試還要緊張,陪著他來的這一路上,不知問了幾回東西帶沒帶齊,下了馬車,又急急忙忙將鬥篷披在了他身上。
“表姐放心,早起吃過了,隻考半日,晌午便能出來了。”杜斯年倒是從容,此刻還能笑著安慰顧清瑩。
“那行,那我就在外麵等你,等你出來一起回家。”顧清瑩想笑來著,結果那臉卻越繃越緊,嘴角都提不起。
“那表姐尋個茶樓坐著等我,莫要在外麵吹風。”杜斯年環顧四周,他記得這對麵好像是有個好些的茶鋪子。
“那裏,那裏拿茶鋪子有雅間,表姐尋個靠窗的位置,我出來的時候表姐也瞧得到。”
顧清瑩順著他所指看去,點了點頭“好!”
“表姐,我進去了。”杜斯年提著考籃,一步三回頭的跟她揮手。
顧清瑩站的筆挺,伸長了脖頸瞧著他到了門前,融入人群裏。
杜斯年再次回眸不知是被誰踩了一腳,又絆了一下,腳底下一個踉蹌,手裏的考籃險些都翻了。
“哎......小心!”顧清瑩往前邁了兩步,見他重新站穩當了,懸起的心這才放下。
綠柳站在一旁瞧著自家姑娘的模樣,抿著嘴偷偷笑,瓊枝瞧了她一眼,兩人差點都沒忍住。
她家姑娘對這位表公子,比夫人對幾位公子還要操心,還要緊張。
她們倆其實覺得,若不是表公子的身份差了些,她們姑娘又何必到外麵去相看其他人?
青梅竹馬,又是表親,親上加親不好嗎?
顧清瑩去了杜斯年指的那處鋪子,上了二樓,也要了靠窗的雅間,隻是瞅著那扇緊閉的考場大門,她這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緊張的不行。
勉強坐了一刻鍾,便開始在屋裏踱步,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時辰,那道大門還是緊閉著的。
開始下起了蒙蒙細雨,她這心裏就跟是焦灼難熬,也不知那考場裏,會不會漏雨,拿的那鬥篷薄,也不知會不會冷。
該給他哪個手爐,湯婆子什麼的,這樣的天氣寫字肯定會凍手......
如此想著想著,顧清瑩便再也坐不住了,迅速喝了麵前的茶,起身又朝著考場門前去了。
“姑娘,外麵還下著雨,咱們還是在這裏等表公子吧。”綠柳和瓊枝輪番勸阻也沒管用。
“這點雨怕什麼,你倆留在這裏,問我接上斯年了你們再下來。”
說著便奪過瓊枝剛剛打開的油傘,闊步出門去了。
好在並未讓她等太久,杜斯年是第二個從那門裏出來的,第一個出來的學子胡須淩亂,雙眼無神,好似丟了魂一般。
遠遠跟在他後麵的杜斯年,卻是披著鬥篷神采奕奕,剛剛邁出門便笑著朝她揮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