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蘿的血滴在那塊石碑上,原本紅色的液體慢慢變得透明。緊接著,石碑上原本灰色的表麵顏色開始一點點變淡,直至變得幾近透明,猶如一麵鏡子。月蘿的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麵,畫麵上的人穿著一件紅色的嫁衣,站在一座高山之上,而她的身邊,放著一具棺槨。
那畫上的人,隻有寥寥幾筆,但她幾乎可以確信,那畫上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世間有傳,白澤作為一隻神獸,通曉天地間任何事情,聞古今,知未來。霧照當初就是把自己的血滴到了這塊石碑上,預見了自己的結局。那她呢,這石碑上顯示的,是她的未來嗎?她身邊的這一副棺槨,又是怎麼回事?
石碑上的畫麵隻出現了一瞬。那畫麵消失之後,月蘿的眼睛遲遲移不開,隻不過,她的眼角好似掃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她伸手,撥開石碑下邊鋪著的稻草。
一個青灰色的東西被石碑壓著。月蘿的手觸碰到那東西了,一驚,連忙要後退。
可已經來不及了。
那個青灰色的東西是一隻手!那石碑的底下,壓著一個人。
那東西的力氣很大,月蘿被他拉著就要往棺材裏頭拖去。
她連忙伸手去拽,阿笑見此,也是一驚,忙過去幫她脫困。
一來二去的推搡間,那石碑鬆動了。
月蘿覺察出不對勁了,趕忙讓阿笑鬆手,自己死死地抓著棺材的內壁,與他勢均力敵地抗衡著。
“阿笑,幫我喊一下肖晏!快點!”
她可撐不了多久!
這個被石碑鎮壓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月蘿不敢讓阿笑自己,生怕他們太大力氣,會將鎮壓他的石碑給弄翻,到時候這東西恢複自由身了,那更可怕。可是如果他不幫她,她的力氣又敵不過他,到時候真被他拉進這口棺材裏了,好一點的就直接死了,怕就怕會變成霧照那樣的怪物!
這白澤精怪圖裏頭,到底收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阿笑也是急了。他扭頭看了看還在奮力抵抗的月蘿,再看了看底下的萬丈深淵,一咬牙,跳了下去。
月蘿等了許久還是沒聽到阿笑的任何一句叫喚,回頭一看,差點沒被氣死。
你妹的!老娘我還在這裏呢你就這麼跳下去了!
月蘿的內心是崩潰的。
她咬牙,急得隻能在那裏胡亂念咒。那東西抓住她手腕的手愈發地用力了,月蘿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給捏碎了,然而等了許久,肖晏和阿笑還是沒有從那裏頭上來,那底下,甚至連一絲打鬥的動靜都沒有。
月蘿一個恍惚,就被那東西給拖著帶進了棺材裏頭。
她緊緊閉上眼睛,幾乎是本能的,往那棺材裏頭打了一掌。
可怕的寂靜。
月蘿聽到自己的耳邊有微弱的呼吸聲,卻沒有預料當中那惡心的觸感。
她在心裏緩緩倒數三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入目所及的,是一張青灰色的麵龐。月蘿可以清楚地辨認出來,這個東西是一個人。或許,也不能完全稱之為人。這東西渾身上下都長滿了鱗片,但有手有腳,跟人的外形大體看上去差不多,更像是人跟什麼東西結合之後的產物。而且,這東西雖然全身上下都是青灰色的,但唯獨那一雙眸子,卻黑白分明,清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