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就叫老九,沒有姓氏,九就是他的名字。
俗話說九九歸一,九是所有數字中最大的那個,老九就是奔著這點,自己給自己取了一個“九”字。
月蘿很小的時候就跟著老九混了。要說起來,老九遇上她,也算是命定的緣分。
當時,他正好幫山中的一戶村民看好了山裏的一塊墓地,本來馬上就要從這片山頭上離開了,但冥冥之中,他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指引了過去,走到一處懸崖邊,就在那懸崖邊上,發現了一個死死拽著藤蔓沒有撒手的小姑娘。
小姑娘小小的一隻,眼神怯怯的,但一直定格在老九的身上,在判斷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後來老九想起當年的這些事,還是有些後怕。就在他朝那小姑娘伸出手的前一秒,那小姑娘忽地就鬆開了抓著藤蔓的手,眨眼間就要往懸崖下掉。老九完全是下意識地就伸出了手,拉住了那小姑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拉上來。
再然後,他費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才讓她開口。問她當初為什麼要自尋死路,小姑娘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怕你是壞人,我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壞人手裏。”
當然,這些事情的年代太久遠了些,以至於後來月蘿再想起來這些事的時候,都是從老九那裏聽來的,他到底往其間夾雜了多少沒發生過的事兒月蘿也不清楚。
老九說是月蘿的師父,但也曾一度想過扔下這個孩子。他一個人閑散慣了,有時候一連兩個月都沒開張,連自己能不能養活都是個未知數,更何況是要收留一個來臨不明性格古怪的小丫頭片子。
於是就在他從懸崖上救下來她的那天夜裏,趁著月蘿睡著了,老九收拾了包袱一個人離開了。但第二天,他停下來在一處村落裏休息,一個老農領著本該被甩脫的月蘿來到了他的麵前,問他,這是不是他走丟的孩子。
老九本來是想嚴詞拒絕說一聲“不”的,但在看到月蘿那一雙比湖水還要澄澈的眸子的時候,他猶豫了。就是這麼一猶豫,那老農直接就將她塞回了給他。
第二次是月蘿十歲生日的時候,老九說要給她去買一個蛋糕,結果她從白天等到黑夜,老九依舊沒有回來。她出去找,以為老九是出了什麼事,結果就這麼穿行走了整整一個城市,來到了鄰市,才找到了坐在一家肯德基裏啃全家桶的老九。
第三次,月蘿十二歲的時候,老九這回學乖了,帶著月蘿一起出去碰瓷,結果一不小心碰成了真的,被送進了醫院。老九讓月蘿趕緊回去拿錢過來救命,月蘿回去了,而本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卻立馬活蹦亂跳的,離開了醫院,拿著一早就從家裏帶上的全部身家準備跑路。結果,在他興高采烈地到了車站準備坐車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發現月蘿就坐在他座位的隔壁。
小丫頭揚了揚自己手裏的車票,衝他無害地笑了笑,說:“師父,我前幾天看到你要出遠門,想著你既然不帶上我,那就一定是很危險的事。既然危險,做徒弟的怎麼敢拋下師父呢?咱麼一起走吧!”
老九無言以對。但到後來,有了危險之後,月蘿卻是跑得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