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怕你不成(1 / 2)

視野逐漸遠離,而小河的心神依舊深陷於震撼之中無法自拔,太多的疑問就像頭頂上方的滾滾雷雲一般覆壓在他的心頭,然後爆發出團團烈焰。

怎麼回事?

這裏是什麼地方?

為什麼這一切竟似曾相識?

為何自己會突然擁有那麼高的修為?

向來淳厚的自己怎麼會說出那麼狂放不羈的話?

那名相貌酷似鍾柯的將軍到底是誰?

為什麼他要稱自己為穀陽?

還有女人和孩子?

穀氏一脈?

……

天地一片空洞,高空中的雷雲已被昏沉深邃的夜幕所取代,顯得死氣沉沉。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小河在黑暗與寂靜中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心中如海嘯般洶湧澎湃。有一種從未有過卻十分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咆哮著,似乎要將他的靈魂從懵懂混沌中強行拉扯出來,然後用鐵與血的烈火來熔煉!

“天子算狗屁!”

“那便來戰!穀陽,何懼之有!”

“千丈之內,是我穀陽的天下!”

“那——才是我想要的人生!”小河突然在心裏狂吼起來。

控天地如玩物,視帝王若糞土!

談笑殺人好比行書作畫,飄然隱遁不著半絲痕跡!

何等狂放!何等灑脫!

對,像穀陽那樣活著!

在這一瞬間,兩道無比精純的氣息自小河靈魂最深處湧出——其中那道渾厚博大的氣息湧向小河的全身,並逐漸與之融合;另一道熾熱霸道的氣息則以一種舍我其誰的姿態衝入了他的瀚海,使得那個容納氣機的空間完成了一次質的飛躍。

站在這片冰冷的空間裏,小河周身的金色光芒慢慢斂去,偉岸的身形逐漸恢複青澀少年原本的樣子,隻是已經大汗淋漓。

周遭逐漸恢複明亮,大地、巨山、雷雲……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隻剩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少頃,霧氣漸淡,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不遠處顯現出來,並逐漸清晰。

“你……是鍾柯?”小河有些難以確信地看著眼前這位麵色疲憊的俊朗青年。

“你以為是誰?倒是你,方才的穀陽……”鍾柯的神色間仍舊驚疑。

“那不是我!隻是我似乎將他當成了我自己,那位鍾離將軍?”小河反問道。

“鍾離將軍……是我鍾離世家的第一代家主,兩百年前因一件莫大的功勳而成為天朝大司馬,受封一等公爵……”鍾柯有些發愣。

“剛才那些事,難道發生在兩百年前?”小河愕然。

“或許吧……”鍾柯喟然道,眼神中閃過異色——驚愕?熱切?不甘?

“那麼,穀陽莫非是我穀家的先祖……藥聖?”小河喃喃自語,猛然回想起在家中的藥室裏,那個巨大藥櫃後麵的暗閣中見到的穀家太祖宗畫像,畫中那名青袍男子的身形氣概以及畫中的場景意境,竟與先前小河化身穀陽時所經曆的一切隱隱存在著不可分割的聯係,十分神似!

“穀陽——史書全無記載,誰知道他是何人……想這些做什麼,我們還是想想該怎麼出去吧!”鍾柯恢複平日裏的冷傲模樣,開始在這片完全沒有任何方向感的迷霧空間裏四下走動,卻一無所獲,不禁十分惱怒。

“真沒想到,我穀小河會跟你這個討厭的家夥一起困死在這裏……不知道我父親現在怎麼樣了,他老人家在監牢裏蒙受著冤屈,我卻無能為力,現在又被困在這莫名其妙的地方,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唉——”小河在經曆了先前那番無與倫比的經曆和氣場的洗禮之後,心性進一步發生了變化,他席地而坐,看著因憤怒而渾身上下氣息橫溢的鍾柯,老氣橫秋地說道,神色有些無奈和落寞。

“哼!”鍾柯怒哼了一聲,神色不善地說道,“說什麼風涼話,我倒要看看這個破陣能困我到幾時!喝——”

說著,鍾柯全力運行起功法,催動體內所有勁氣、吸納周遭已經變得極為稀薄的天地之力在身周形成一道丈許高的火焰狀氣牆。氣息暴漲之下,這位性情冷煞驕橫的俊美青年,以最霸道的方式開始發泄心中的不滿。

“噌、噌、噌——砰、砰、砰——轟、轟、轟——”

鍾柯沒有使用任何武技,他隻是不停地高高躍起,然後重重墜下,將衝天怒意通過陰煞強橫的勁氣,盡數凝聚在他的右腳上,以最直接的方式接連不斷地踹擊在本就已經龜裂的地麵上。隨著這一記記蠻不講理的強大衝擊,地麵上密布的裂紋以鍾柯的落腳點為中心迅速擴大並向四麵八方蔓延開來,地表開始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