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都好久沒回羅浮了。”崔大娘握住女人的纖手,一臉親切的問候著:“最近怎麼樣?工作還順心嗎?有沒有遇見喜歡的男人啊?”
“我很好,大娘。”阮·梅淺淺一笑,藏於眉間的疏遠緩緩化開,語氣也柔和下來:“公司一向重視學者的待遇,我過得也很開心。
至於喜歡的人……”
興許是錯覺,雲墨竟然從這個女人眼中瞥見一抹淡淡的憂傷,轉瞬即逝,卻是那麼真實。
她也會悲傷嗎?
“哦,你一定是受委屈了。”
崔大娘說著,同情的抱住阮·梅,輕聲安慰道:“沒事,姑娘,不行咱不上那個死班,大娘給你找人,咱們留在仙舟,混個閑職……
是不是哪個負心漢傷害你了?你說個名字,大娘給你要個說法!”
傷害她?你怎麼不擔心她傷害別人……
吃著盤裏的糕點,雲墨心中稍感無語,卻也不準備拆穿對方,隻等兩人聊完天,差不多就能閃人了。
然而,崔大娘果真無愧媒婆之名。
“阿阮啊,你不是會那個阮琴嗎?”崔大娘拉著阮·梅的手,有意無意的瞧他一眼:“正好,白夜也會彈,彈的還挺好。
趁著你們今天來了,讓大娘也欣賞下。”
“白夜先生也會阮琴?”阮·梅像是來了興致,倒也不推辭,大大方方拿出專屬阮琴,遞了過去:“那就請先生多多指教。”
“……”
他確實會阮琴——輕、攏、慢、撚、抹複、挑,這些是分辨老古董的絕佳手段,自然略懂一二。
端起琴身坐下,雲墨簡單試了音,陣陣清波很快自簾紗後響起。
比起眉眼之間的俊朗,雲墨身上那股濃濃書卷氣才是他揮之不去的魅力。
這時的他渾身都找不到任何銳利的棱角,溫潤素樸毫不輕浮,哪怕隻是笑一笑,也能令人心情平靜下來。
大概崔大娘也覺得,這樣的漢子孤獨終老過於暴殄天物了。
“阿阮~阿阮?你覺得怎麼樣啊?”
瞧著阮·梅那微微愣神的模樣,崔大娘心中一喜,還以為這姑娘終於開竅,連忙又說了一堆雲墨的好話。
她這輩子沒什麼大本事,唯獨一點——在看人這方麵,鮮少出過錯。
凡是見過麵的男男女女,總會在晚上夢到些許零散的碎片,第二天又全部忘光,再見麵便能一眼斷定這人的姻緣。
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手難牽。
因此,心善的她十分熱衷於媒婆事業。
“嗯……挺好的。”回過神來,阮·梅的神色稍稍有些不自然,隨口敷衍幾句。
她當然不是被某人的“美貌”迷住,沉迷於生命研究的她早就失去了世俗的欲望。
隻是……
不過她的這段說辭,傳入崔大娘耳中,便成了某種有機會的含義。
於是,等阮·梅接過阮琴彈撚,崔大娘連忙拉住雲墨,小聲叨叨起來:
“雲老板啊,阿阮對你觀感還不錯,你可得把握住機會呐!”
“……”
“喜歡人家姑娘就要去追啊,咱們小夥子長得多標致,就得要自信……”
你是真不怕她把我做成標本呐,大娘。
……
被拉著留下,又塞一頓晚飯,臨走兩人還各自拎了包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