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曉雨望著王天絲,堅定地點著頭。王天絲看了看手表,然後對雲霄運說道,“八點左右我帶你去見他,你現在先好好休息一下。這是你對他最好的尊重,就是要告訴他你現在過得不是太難過,這樣林毅夫的犧牲也就稍微有了一點價值。”
雲曉雨聽了,安靜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回休息室,經曆了一天的精神上的煎熬,雲曉雨終究沉沉的入眠。
郝冬晨的臉上不斷地分泌出細膩的汗珠,一旁的護士不斷地為他擦著汗,金宇赫的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疤,無數微笑的鐵片陷進金宇赫結實的肌肉上,最嚴重的莫過於心髒的那片鋼鐵以及頭部所受到的重擊,那塊鋼鐵離金宇赫的心髒隻有一公分的距離。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郝冬晨做過大大小小的手術,有的人也是頭部重創,有的人是身患絕症,還有的人斷胳膊斷腿,自己都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或許真的是關心則亂。
手術室裏麵一片寂靜,隻留下儀器所發出的的滴滴答答的聲音,以及手術器材拿起和放下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郝冬晨終於取出了嵌在金宇赫身上的最後一個鐵片,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然而,現在依然還剩下一個巨大的問題,由於腦部受到重擊,金宇赫的腦部神經上被一個血塊積壓,若是強製地進行開顱手術,可以去除血塊,然而卻會對多條神經造成紊亂,可能結局會更加的難以控製。
雲曉雨在王天絲的帶領下走進了救生艇裏的冷凍室,裏麵一片冰涼,雲曉雨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當他們搬出上次從遊輪上帶下來的蛇皮袋之後,雲曉雨示意他們走開,雲曉雨輕輕地閉上眼睛,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然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顫抖的握住蛇皮袋上的拉鏈。
“你要不要再想想……”王天絲在一側兩手交錯環胸,安靜的看著,但看到雲曉雨要拉開拉鏈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雲曉雨寬慰的看了王天絲一眼,不禁震驚,除了臉部大部分肌肉還健全外,林毅夫全身上下均是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雲曉雨眼睛慢慢的濕潤,她慢慢的伸出手撫摸著林毅夫的臉,眼淚滑落。林毅夫臉上沒有太多的痛苦,反而有著一抹淡淡的解脫和希望。雲曉雨看著看著,會想起當初自己被貝妮推下海去被他所救,他臉上的淳樸與真誠自己依然還記得,就像是在陷阱中開出的一朵白蓮花,帶著一點清高和不能褻瀆。
“林毅夫,你要是沒有遇見我多好,”雲曉雨輕聲喃喃,恍若躺在地上的人能夠聽得見。“然後你就可以碰到一個一心一意對你而又賢惠的姑娘,然後一起捕魚,一起回家,將來還會再生個大胖寶寶,一家其樂融融,這樣子多好。你下輩子千萬千萬不要再遇見我,就算不小心看見我,一定要欺負我,若是有下輩子,就讓我去為你還債吧……”雲曉雨的聲音越來越哽咽,低低地抽泣著,過了一會兒,強迫自己控製自己的情緒,她抹了下臉上的淚水,定定的看著林毅夫,“我現在很好,我會過得很好,我會很幸福,我,我會想你的!”
王天絲看著坐在冰冷的地上而渾然未覺的某人以及渾身肌肉早已僵硬扥另一個人,心中不禁感歎,而後把悲傷地雲曉雨勸回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