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門三大長老紛紛起身抗爭,不允許試行變革,長老與掌門之間壁壘分明,劃出一條楚河漢界。
普陽明早已料到會有如此局麵,不慌不忙將目光投來,直視掌劍長老杜思韶:“天下修士眼中,門派衰敗已是窮途末路,不足為慮。我等怎能坐等豺狼分食祖業,不思進取!正所謂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變革順乎天應乎人,若祖師重生,亦會欣慰萬分。”
“此言差矣!”
杜思韶目光閃閃,反唇相譏:“我等自當重振門威,卻不應以師兄所言。若開阡陌封疆,與販賣山門何疑?恐怕諸多弟子投機取巧,變成逐利商賈,放棄修煉,隻懂得販賣耕種,不做商賈便做農夫!”
掌刑長老吳科眉目不善:“掌門變革之法不可行!將劍訣束之高閣,正要激勵弟子勇進,若人人可學,探囊取物般輕鬆,眾弟子那會懂得珍惜,越發好吃懶做!”
掌靈長老劉飛鳴大聲叫:“掌門如此荒謬!祖訓不可違,自紅楓老祖開山立派至今數百年,人人遵循教誨,事事依照法度,有規有矩。今日卻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篡改祖訓,此乃不忠不孝也!”
內門三大長老,各自針對一點展開反擊。開拓靈田會讓弟子變成商人、農夫,賞賜法器劍訣會讓弟子好吃懶做,修改門規則是不忠不孝。
普陽明終究沒有料到,三個長老如此不顧顏麵,如此苛刻犀利指責自己。聽完他們反擊,臉色失去沉穩,多了幾分不悅。
變革一旦實行,門派上下必定大獲收益,實力倍增;相應的會對掌門更加尊重信服。大家都心知肚明,隻要有決心,普陽明將會成為第二個紅楓老祖,其地位無人可撼動!
奈何有人不願意看到這個局麵,寧可讓門派衰敗下去,將資源消耗在內訌,也不要見到一個強大、統一、齊心的紅楓劍派。
亂臣賊子啊!
普陽明怒而不發,微微向後靠去,目光如槍筆直刺向杜思韶:“掌劍長老,本尊且問爾,弟子得靈田栽種五穀,自給自足,何以商賈逐利?弟子若不受法訣稀少拘束,奮發向上求學,何以好吃懶做?弟子有門規庇護,自會安心修煉,本尊又何以不忠不孝!”
一言一語透露出絲絲怒氣,連稱呼都變得直白,掌門走到這一步,足以說明他今天非要力排非議,鐵心變革。
杜思韶又端起茶盞,絡腮胡微微抖動,顯然也在強壓怒氣。身為掌劍長老,居然被掌門如此指名道姓嗬斥,顏麵掃地。“若掌門剛愎自用一意孤行,我等自然無可奈何。”他端著茶盞,好像拿一座大山,半天沒有送到嘴邊。
“本尊自然不會剛愎自用,請來諸位長老商議,便是佐證。”普陽明目光一轉,看向掌刑長老吳科,“掌刑長老,本尊且問爾,變革之道僅在外門小試牛刀,又有何不可,怎會拖累全局?一些個外門弟子能有多少耗費,難不成我堂堂紅楓劍派,連幾個煉氣弟子都養不活!”
“掌門直呼吾名,是何居心!若非某家諫言一番,招來掌門怒火不成!”掌刑長老反問,拿稱呼大做文章,“若掌門一心欺壓某家,吳科這便前往後山潛修。”
刑罰長老倒打一耙,拿自己隱居作威脅,非要逼退掌門。
“本尊一心振興,日月可見!掌刑長老莫要心生怨恨。”普陽明強硬回擊,根本不就範,目光再次轉移,落到了掌靈長老身上,要鐵了心一一擊破,“掌靈長老,本尊且問爾。若錢昆在外門成就斐然,本尊又如何不忠不孝?”
掌靈長老劉飛鳴是個沒有太多主見的人,看見兩位強勢師兄,都被掌門更強勢壓製,心裏慌了起來,“掌門師兄,錢昆不過外門弟子,目光短淺修為低下,即便變革,他也難當大任。”
拿錢昆資格不足做幌子,看來劉飛鳴服軟了。
外門三大長老聽了這麼久,看了這麼久,終於找到機會說話,繼續給內門長老施壓。邱士然不悲不喜,“若僅是此事,我倒是可以給師兄一個擔待。錢昆一舉一動,皆在我等眼皮底下,容不得他鑄成大錯。”
“師弟好底氣!”掌劍長老杜思韶立刻反唇相譏,同是長老,絕不怕邱士然,“他區區一個院首,如何能服眾?單單是東山弟子,恐怕都有數千人不屑與他。”
吳科恨聲道:“錢昆螻蟻一般,難當大任,難服於人,即便有三位師兄妹提攜,恐怕也是爛泥一灘。”
劉飛鳴一聽大家都用錢昆做文章,很有道理,自己也要表示表示。“錢昆怎懂得變革之道,對他講變革,無異於對牛彈琴,浪費錢財而已。”
袁培涵撲哧一聲笑了。眾人楚河漢界要鬥爭到底,到處彌漫硝煙時候,她居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