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像誰?你再想想?”梵宸就不甘心了,點化到這個地步了,叫他果斷放棄,他是真的不服。
“宮裏那麼多人,族裏的族人更多,非要我一定想出來嗎?”阿四苦憋著一張臉,有點無可奈何。
“到底像誰呢?”他開始喃喃自語,努力將印象中的那個臉形輪廊與他所熟識的,一一對比。
驀然,一張熟識的許久沒有回想過的身影,就那麼晃在了腦子裏麵,突其不意地出現,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因為他發現那個詭異的事實。
“怎麼,你也想到了?”看阿四這一副驚恐的表情,梵宸就知道,他想的,阿四也聯係到了。
如果說,隻有他一個人,有這樣的錯覺,或許還可以說他思念她太久,以至於精神都出了毛病,錯把不相關的人,都可以看成是她的影子。
可是阿四,為什麼阿四也會這麼認同呢?
“主子,這不,不可能。秋妃,不是早已經死了嗎?她們的身形,還有她們的五官,都太不像了,可是那眼睛,那神情,分明就好像,王上,你不說還好,一提醒,我也覺得這事太邪門了。那小徒兒,會不會就真的是秋妃呀?難道她墜崖了沒死?”
腦子裏仿佛有無數個不解的問題,轟然炸開,沒法弄清所有的真相,也沒法保持應有的理智。
“很顯然,他並不是我的秋兒,因為秋兒是活生生的人類,這個從一開始,你和我就知道的事實,便是那個小東西,她的本體,是一隻小狐狸,阿四,你覺得一個人類,會轉眼間變成一隻狐狸嗎?這顯然不可能。”
雖然欣喜於這小東西和他的秋兒,有那麼相近之處,可是梵宸也是很冷靜地分析了她們之間的不可能轉化的因素。
“那就是說,這小徒兒,不是秋妃了?”事情好像越來越好奇了呢。
“你先下去吧,告訴外麵的人,我要休息,誰也不準來打擾我,知道嗎?”梵宸懶懶地在塌上,翻了個身,就不再理會阿四的好奇。
而阿四考慮到梵宸的傷勢,以為他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就沒敢再繼續逗留在帳內。
阿四前腳才剛剛離開梵宸的帳外,帳裏就莫名掀起了一陣陰風,陰風刮過,帳篷又恢複如初,負責守衛在外的衛兵,看了幾眼,沒啥問題,也就沒有敢多說什麼。
而伴隨著那陣陰風,梵宸已經悄然離開了自己休息的帳篷,沒有驚動任何人,向著一個地方,悄然前進著。
木離的帳內,隻見他正襟危坐,十指飛快地掐算之中,過了一會,才笑眯眯地睜開了雙眼。
原來那陣陰風,是如此!
阿狐的帳在中間,最邊上的,就是小狸的帳篷。
跟著師父,一道出了山,又尋著這祭塔大會一路奔過來,辛苦疲勞自然不用說,更要命的是,居然這一路的汗水,早已經濕了衣衫,現在她不用靈敏的鼻子聞,都已經知道自己渾身汗味,而且穿在身上,也極為的不舒服。
以前在山上修練完以後,每天晚上,她在睡覺之前,都要好好地衝一個澡,才能安然入睡。
如今到了陌生之地,又是在野外,這想洗澡,估計都成問題。
躺上了塌,她天真地想,隻要閉上眼睛,隻要太累了,管它汗不汗味,臭不臭呢,眼睛一閉,累了肯定就能睡著了。
而睡不著了,自然就不用去想洗澡的問題了。
可是,躺在塌上,數星星數綿羊,從一數到了九百九十九,她還是毫無睡意,並且渾身都覺得髒透了,不洗不快,心中的念頭,趨加的強烈起來。
被折磨得睡不著,她隻好爬了起來。在這帳內找了一圈,雖發現有任何的水桶之類的物品,想了想,就朝著帳外而去。
她原本是想叫上阿狐一道的,但是考慮到,阿狐的帳篷,是挨著師父的,萬一阿狐那個大嗓門,一激動之下,聲音大了些,動作粗魯了些,驚動了師父老人家,到時候別說兩個一起出去洗澡,恐怕就連帳門,都不會讓她們踏
出半步。
這麼一想,她隻好放棄了找阿狐的初衷,改而自己一個人,在這駐紮之地的四周尋了起來。
此時,天上月明星稀,駐紮的地方,是一片小平地,放眼望過,都沒有什麼湖泊之類的,小狸隻好往北邊走,因為北邊有一個不大的林子,林子長得鬱鬱蔥蔥,一片繁茂,她估摸著那兒附近應該有水源。
她的猜測果然是無比英明正確的,就在她踏入林子的那一刻,不禁被眼前這一片淡藍色的湖泊所深深地吸引
了。
在清輝月色的映照之下,湖泊安寧而幽藍,遠遠地就像一幅靜態的山水畫般,靜謐怡人,讓人不由得跟著,喧囂的心,都沉寂了下來。
湖水微涼,她用蔥白的手指,試了一下,很舒爽,下一刻起,就迫不及待四周靜靜望了一會,好在沒有半個人影。